從進入高原看到的唯一動物便是鷲鷹,即便是夜宿原始森林裡也沒有見過大型的野獸,而現在當楚南飛看到獸骨之際,脊背不禁冒冷汗!
本傑明煞有介事地掃了一眼白骨:“是野豬骨,說明深穀裡有野獸出沒,我們該小心了。”
鐵手本來看本傑明就不順眼,把白骨扔在地上轉身跳下巨石向河穀跑去,同時打了一聲呼哨:跟上。
楚南飛向鐵手使了個眼色,鐵鷹立即會意,馬上去追鐵手。眾人來不及休息繼續向穀底跋涉,而越接近穀底灌木愈發茂密,道路越難行,楚南飛攙扶著周芳華在隊伍的最後麵緩步而行,芳華的腳踝差不多消腫了,但依然疼痛難忍。
“為什麼不跟我說話?”周芳華悵然若失地望著前麵晃動的人影歎息一下:“其實我想聽一下你的意見,我有一種直覺,這條山穀很蹊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在懷疑這座廢墟不是人工修建的,而是卡維特人的關隘。”
楚南飛淡然地一笑:“你不怕彆人說閒話?5619的規矩是……”
“彆拿軍營的規矩說話,我也不是科學院的專家,我們是朋友,OK?”
“但現在是執行零點任務。”
“你又錯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尋找失蹤的爺爺。我知道幾十年過去了,也許一切都已經被時間所淹沒,但我卻感到了他來過的氣息。”周芳華冷靜地看著楚南飛:“至於彆人笑話不在我的考慮之中,我愛你。”
楚南飛心下一沉,無奈地搖搖頭:“工程兵連隊和科學院先遣隊先後抵達這裡,為什麼會失蹤?發現了葉教授的屍體足矣證明這裡十分險惡,所以我希望大家心無旁騖地執行任務。還有,你為什麼不然你妹妹跟我們在一起?”
“不要轉移話題,我愛你,你怎麼回答?”
楚南飛的臉紅到了耳根,火辣辣的疼!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主動向自己表達愛意了,但自己卻無法接受!楚南飛也說不出原因,大概是軍人的責任使然,作為一名純正的解放軍戰士怎麼能隨意接受女人的愛?他們屬於人民。
但是人就會有愛的情愫,有愛的自由和權利,也有被愛的全力,但他無法接受。曾經在川南執行任務的時候,楚南飛答應了周芳華的表白,但一切都隨著時光的消逝而成為過眼雲煙。他隻能把這種愛藏在心底,在每個有夢的夜晚去渴望。
想要重拾卻沒有可能。
“回答我的問題。”楚南飛冷然地看著周芳華精致的臉,感受著那種無法接受的目光,但卻仍然以拒絕者的姿態向她發問。
周芳華深呼吸一下:“既然你現在還無法接受,我隻能找郭南北強行讓你接受了。關於我你的問題我可以給你最完美的回答,我始終有一種預感,陸中天小組會有驚無險,而我們……當然,這隻是經驗之談,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楚南飛微微點頭,成功與凱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自己有信心找到先遣隊,也有信心戰勝神秘的卡維特人!
“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女人在感情方麵總是細膩而敏感的,現在她才發現楚南飛的真實用意:既然相信楚南飛一定會成功,就意味著流血和犧牲!
一條寬闊的河穀突然出現在眼前,站在陰暗的穀底才感覺到一千多米深的峽穀是何等的壯觀,抬頭仰望藍天隻能看到一抹藍色,而周圍立即陷入昏暗之中,讓人感覺不寒而栗。周芳華突然抓緊了楚南飛的手,臉上浮現一抹不安之色:“南飛,我感到有人在窺視我們!”
“你太緊張了!”楚南飛冷然地望著蜿蜒的古河道,潺潺的河水流東流而去,為探險隊提供了最好的路。在聽到周芳華的話之後,楚南飛故作淡然地一笑,牽著一瘸一拐的周芳華加快了速度。
河穀深處終年不見陽光,而覆蓋在穀中的永遠是濃濃的白霧,通過霧氣看到的那麼天空的顏色是那麼高遠,高遠到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河穀之中到處是怪石狼藉,衝擊成平整地麵的部分少之又少,並不湍急的河就在茂密的植被與石頭之間蜿蜒。
終於看清了那座恢弘的堡壘真實樣貌!
碩大無比的輪廓隱蔽在蒼茂的林中,如一座巨塔拔地而起直刺雲霄,透出一種彆樣的古樸和陰森,在繚繞的濃霧之中顯得蒼勁挺拔,而建築的最頂端竟然折斷,否則堪與周圍的大山平齊,遠望這座城市的廢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楚南飛仰望著廢墟,似乎想要穿過時光的魔障看透亙古之前這裡的繁華!這裡若不是廢墟,這裡若還生活著人類,一定會比現時代的任何龐大的建築群跟恢弘、跟磅礴,因為整座廢墟竟然隻有一座建築——所有斷壁殘垣都來自這座恢弘的建築!
一座建築就是一座城!
“買噶的,太奇妙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快看啊!”本傑明興奮得跳上了一塊斷壁之上揮動著手臂大呼小叫起來。
所有人都在仰望著廢墟,虔誠的仰望。
深達千米的山穀幾乎看不到陽光,而山穀中形成的潮濕的環境讓雲霧終年籠罩,陽光更難抵達這裡。就在眾人被眼前的廢墟所震撼之際,空中隱隱地傳來雷聲,天空一下變得昏暗起來,豆大的雨點頃刻便至!
雷聲滾滾,電閃雷鳴,仿佛觸怒了神明一般,沒有任何預兆地便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眾人慌忙鑽進最近的穹頂式的廢墟之下避雨,而鐵手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驚呼一聲:“頭兒!”
聲音裡夾雜著恐懼,恐懼中有一種驚悚,聲音幾乎變形!
楚南飛一個箭步衝進雨中,幾步便到了鐵手近前,一眼便看到斷壁殘垣之下的兩具屍體,突然一把拉住鐵手,向後腿了幾步:“小心有病毒!”
“是特勤三中隊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