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整座城市，李元興獨自坐在寬敞的書房裡，燈光昏黃，映照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桌上的一杯茶水早已沒了熱氣，他卻渾然不覺，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何江明的影子，越想越氣，胸口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
越想到何江明，李元興就越來氣！
“何江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李元興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著跳了一下，茶水濺出幾滴，濕了桌麵。他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當初若不是我力排眾議，四處周旋，你何江明能有今天？能當上武山市市長？哼，簡直是笑話！”
他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邁得又重又急，仿佛要把地板踏出個窟窿。“可你呢？一坐上那個位子，就把我這個提拔你的人拋到九霄雲外了。一次都沒來我這兒，連個電話都沒有！反而巴巴地跑去徐雨萌那裡，像條哈巴狗一樣去拜碼頭，你還要不要臉？”
李元興的聲音憤怒而顫抖，他想起前幾天看到何江明滿臉堆笑地去徐雨萌辦公室的場景，那畫麵就像一根尖銳的刺，深深紮在他的心裡。“徐雨萌給了你什麼好處？啊？讓你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她！我看你就是個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邊倒。官場的規矩都被你忘光了！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這個人！”
他越罵心裡越激動，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想透口新鮮空氣，但空氣裡卻帶著一絲燥熱，絲毫沒有平息他的怒氣，“何江明，你以為抱上徐雨萌的大腿就萬事大吉了？彆做夢了！”
但氣歸氣，想要搜集徐雨萌受賄的證據，還得靠何江明這些人。
何江明站在李元興的住處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門開後，他帶著滿臉謙遜的笑容踏入屋內，然而李元興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瞬間讓他的笑容有些僵滯。
“李書記，好久沒來看您，實在是武山市事務繁雜，還望您海涵。”何江明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李元興的臉色。
李元興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地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隨後，李元興毫不留情地開口：“何市長，忙工作忙到連我這個提拔你的人都顧不上了？倒是有閒工夫往徐雨萌那兒跑！”
何江明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解釋：“李書記，您千萬彆誤會。去省長那兒純粹是彙報工作，絕無其他意圖。您對我的恩情
，我何江明沒齒難忘。”
李元興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著晃了晃：“少廢話！我問你，現在擺在你麵前兩條路，你到底選誰？是繼續跟著我，還是打算徹底投靠徐雨萌？”
何江明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猶豫片刻後，鼓起勇氣說道：“李書記，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就是想勸您，儘量彆去招惹徐雨萌省長。”
李元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何江明硬著頭皮繼續道：“李書記，我對您的感激之情從未改變。但您也清楚，徐省長行事作風向來嚴謹。這次您去紀委檢舉她，要是沒有確鑿證據，萬一查無實據，不僅傷不到她，反而可能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李元興氣得臉色鐵青，手指著何江明，聲音顫抖：“你……你這是怕了？我看你就是個膽小鬼！當初我真是看錯了你，早知道你這麼沒出息，就不該提拔你！”
何江明站起身，微微彎腰，誠懇地說：“李書記，我這不是怕，而是為咱們的前途考慮。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不想因為卷入沒有把握的紛爭，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還望您能三思而後行。”
李元興怒極反笑：“好，好得很！何江明，你有種。從今天起，你彆再指望我能幫你什麼。你就抱著徐雨萌的大腿，看她能給你什麼好處！”
何江明看著怒發衝冠的李元興，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堅持道：“李書記，不管您怎麼想，我今天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官場風雲變幻，咱們還是得謹慎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