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最近壓力很大,因為乾隆“落枕”了。
乾隆連著幾日脖子上都貼著一塊不甚雅觀的藥貼。傅恒幾人對胡太醫橫眉怒目的,不過一個小小的落枕居然還要那麼幾天才能好,還太醫院聖手呢,丟人。
胡太醫這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皇上哪是落枕啊,一看脖頸處那兩排整齊小巧的牙齒印,再瞅瞅杜姑娘酡紅的臉蛋。就知道皇上這絕對是自己惹了一身腥,讓人姑娘給咬了。
或許——他也能高興一下,好歹他算是和皇上有秘密了。
“爺,您吃水果!”剛泡好茶,杜若蘭又噔噔噔的端著一盤切好的梨過來,放在乾隆的書桌一側,閃亮的眼睛裡有著幾分小小的愧疚。
早知道她就咬下一點,明明她鎖骨那處也留了好些小草莓,她才睡了一晚就沒了,乾隆這居然好幾天還有印跡,而且那地方衣領還遮不住。嫌棄貼著膏藥有損龍威,乾隆乾脆就馬車、客棧兩點一線,不出門了。
乾隆翻著奏章,點點頭,微微張開嘴。杜若蘭了然的拿起木簽默契地叉起一塊梨送到乾隆嘴邊。
“爺,您累不?要不媛寶給您按按肩?”
“嗯……”
杜若蘭得到允許,小手搭上乾隆的肩膀輕敲慢揉著。哎……這樣卑躬屈膝的日子何時才到頭啊。杜若蘭默默哀怨著,卻沒又發現乾隆眼裡得逞的笑意。
回京的路程很快,因為很少入城,直接一路走官道。杜若蘭原想乾隆會先送她回家幾日再和父母一道去京城,但每日馬車裡的生活何時已經過了高淳她也不知,待感覺行程的日子久了,杜若蘭才後知後覺早已經離得江南十萬八千裡。
馬車不日便進入熱鬨繁華的京城。進城後,杜若蘭隻聽的馬車外碧溪一路咋咋呼呼的。
杜若蘭還在納悶乾隆要帶她住哪兒,馬車便已經停下。
“媛寶,來,下車,小心些。”杜若蘭搭著乾隆伸出的手臂下了馬車。剛站穩,就被碧溪拉著往前竄了幾步。
“小姐,快看,是老爺和夫人。”碧溪興奮的指向前方那座朱門府邸前的幾個人,好看的:。
杜若蘭抬眼望去,那幾位翹首以盼的可不就是父親、母親,還有蘇嬤嬤嗎。連旁邊的幾個家丁也是熟悉的人。
杜若蘭微微仰頭望著府邸大門中央藍底描金的“杜府”二字,小嘴一扁,鼻子一酸,說不出的感動。
“爺……”
乾隆雙手執起杜若蘭的小手,拇指摩挲著柔嫩的手背,眼底溫柔儘顯,“喲喲,這回家了還掉金豆子呢。可是舍不得爺,那要不爺直接把爺的小媛寶打包帶回宮藏養心殿得了。”
養心殿啊,萬歲爺您還真不忌諱。紀曉嵐幾位兀自上前和杜家二老打招呼,隻當沒聽見那位爺說的。
小姑娘環視一下胡同,來往還是有好些個行人,就不好意思的努努小鼻子,把湧上頭的眼淚都往回擠。
拐了人家女兒出門那麼些天,乾隆也不打算打擾小姑娘和父母親近,反正人在京城了,還不是一道宮牆的事兒。
乾隆一走,大家明顯都放鬆了很多。
讓下人退下,一家三口就坐著開始閒聊。
杜老爺倒是儘頭很足,來京城也沒幾日,內宅的事自然是交給夫人去打理。他倒直接去順天府搬來好些宗卷沒日沒夜的開始研究起來,也就隻有杜若蘭才有那麼大的魅力讓他現在坐在廳堂陪著她們娘倆嘮嗑了。
杜若蘭膩著杜夫人講著一路上碰到好玩的事,好看的風景,小臉上還有著無儘的向往。杜夫人含笑看著嬌滴滴的寶貝女兒,心裡也琢磨著以後等老爺辭官歸隱,倒是可以兩人去遊遍大江南北。
想著數日前,乾隆前腳才走,轉日聖旨就到了。杜成德從一個正五品的江寧織造郎中,一躍成為了正三品的順天府府尹。乾隆這架勢明顯就是為了給自家女兒漲身價的,倒是不知道到時候怎麼進宮,畢竟杜若蘭不是旗人。
杜夫人歎了口氣,得了,這都是皇上的事兒,她一個婦道人家操心什麼丫。隻怕是以後他們想見女兒一麵也難咯。
杜若蘭細瞧著杜夫人眉眼間的愁悶,雙手環抱上她的胳膊,嬌憨的說道,“皇上說了,以後會帶蘭兒出宮看您和父親的。而且您也可以進宮來探望蘭兒。”
杜夫人笑了笑,握住杜若蘭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母親隻希望蘭兒開心、幸福就好。能得皇上一世恩寵自然是好,可……君心難測。還是得進宮後就生的一兒半女,這下半生才有的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