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平越聽越是煩悶,再沒了去找香姨娘的心思,幾步上前,抓著陸氏就將她扯回了屋裡。
“砰”的一聲,屋門被關上,蕭景平那張一向溫和的臉上變得十足的陰狠:“不要裝瘋賣傻的,說!”
陸氏隻覺得自己本來就斷了的胳膊簡直要被扯掉了,疼痛讓她根本再無力思考,當即哭喊道:“賤人!薑氏那個賤人!”
陸氏抬起頭,淒慘地看著蕭景平:“老國公爺發話,讓咱們從國公府搬出去……”
蕭景平一瞬間如遭雷劈:“……”
什麼?
他辛辛苦苦燒了親娘的牌位才逼著老夫人收回成命,這怎麼就又要被趕出去了?
他氣得七竅生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陸氏見沒瞞住,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徹底吐了個乾淨:“老四兩口子,一個做了假賬本來汙蔑咱們,一個逼著國公爺表態,狼狽為奸,還不許咱們管宴兒的婚事,等宴兒成了婚就要搬出去......”
蕭景平聽完後,臉上的肌肉都不自覺地開始抽搐。
陸氏總說,薑氏克她。
可如今蕭景平也很想說一句,蕭景弋也是真的克他!
在他看來,國公爺遲遲不請封世子,分明就是在權衡著要把爵位給老四。
老四多厲害啊,英名在外戰功赫赫,又是佑寧帝的親外甥,父親難道就沒有更偏愛他一些?
蕭景平閉了閉眼,聽著陸氏的哭嚎,難得地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陸氏是他的夫人,國公府長媳,名正言順的掌家主母,卻被一個泥腿子賤婦欺負成這樣子。
她想要回自己的掌家權,有什麼錯?
還有他,明明是國公府的嫡長子,為什麼就是不為他請封世子?
等他被攆出國公府,不僅爵位再也無望,失去利用價值的他,也不會再被瑞王看重。
哈,這十年來,砸進去的一千萬兩銀子,以及那唾手可得的從龍之功,都再跟他無關了!
他也很想哭嚎,嚎一聲老天不公,為什麼要這樣待他?
那邊,陸氏已經從哭嚎變成詛咒:“老天爺為什麼不降一道雷火劈死他們,燒死他們,把他們挫骨揚灰,為什麼總要跟咱們作對!”
蕭景平默默地聽著,心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國公府要拋棄了他,那他就隻好深深抓住瑞王這根稻草......
他伸手將陸氏扶了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彆哭了。”
蕭景平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卻讓那張溫和的臉顯得十分僵硬和陰冷:“後日就是端午了,朝廷會在東苑舉杯賽龍舟,我會想法子......”
殺了老四兩口子,徹底向瑞王投誠。
富貴險中求。
反正薑家的那個大將軍已經自請回南疆了,等蕭景弋也死了,誰還能攔住瑞王的路?
陸氏的哭聲戛然而止,雙眼迸發出灼熱的光芒:“老爺!”
......
端午節是個十分熱鬨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