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方才就攔住舞陽了!
她越想越是難受,下意識地想越過屏風去尋皇上或是瑞王大哭一場。
可是這麼多人都在呢,她的理智又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做這種出格的事。
直到聽到瑞王說話,她才勉強安心了一些......是了,瑞王會替稷兒出頭的。
上天保佑,她的稷兒啊,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
湖麵上的傷患陸陸續續被撈起來。
太子李承祚傷著了小腿,三皇子則是李承稷被亂飛的木塊砸破了頭,好在最後都安然無恙地上了岸。
舞陽公主在水裡泡了許久,才被人撈起來,現在還昏迷著。
剩下的那些大臣,能救的也都救了起來,但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此刻全都在客房這邊接受太醫的診治。
銀針刺入穴位,薑令芷痛得皺起了眉頭。
好疼啊。
她試圖將自己蜷縮起來,結果剛一動,手指就好像被另外一隻手握住。
那隻手寬大又乾燥溫暖。
許久,薑令芷才終於撐開厚厚的眼皮。
這才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屋子裡。
接著就看到牽著她手的,是蕭景弋。
他溫聲道:“還是在東苑,這裡是客房。”
薑令芷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蕭景弋就又緊張地問道:“大夫說你太累了,筋疲力竭才暈的,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薑令芷略試了試自己的胳膊腿,覺得沒什麼大礙,這才張了張嘴:“我沒事。夫君你彆擔心,我就是好累,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蕭景弋默了默,寬慰道:“想睡就睡吧,一時半會兒的還要在這兒待著。”
“嗯?”薑令芷聽見這話,頓時睡不著了,強打起精神,問道:“是在查遊船爆炸的事情嗎?”
蕭景弋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今日之事古怪,我叫狄青狄紅去和與禦前指揮使一起去查了。”
他一時有些不安。
遊船從建造到下水,中間始終有無數人盯著,有機會放進去那麼多的火藥的人屈指可數。
還有那爆炸的位置,一次是他的腳底下,一次是船舵邊,擺明了是針對他和太子的。
甚至那最後一次巨響爆炸,是從船艙底部炸開的,直接將兩艘船都徹底炸沉了,連三皇子也沒放過。
蕭景弋一開始也想過,此事會不會是瑞王乾的。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
瑞王沒有這麼蠢,不會明知道他在試圖找機會查當初被劫殺一事,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這種馬腳。
更何況,瑞王要殺人,也不會用這種粗暴的法子。
炸了遊船,他蕭景弋就一定會死嗎?
如此想著,蕭景弋神色越發沉重。
此事......可千萬彆是蕭景平犯蠢乾下的。
否則,刺殺太子,刺殺皇子的罪名壓下來,整個蕭國公府都要跟著陪葬。
......這等大罪,彆說他母親是長公主,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下蕭國公府。
薑令芷看著他眉心緊蹙的模樣,追問道:“怎麼了夫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自打他醒來後,她幾乎沒有見過他這樣沉重的神情。
蕭景弋沒瞞她,神色帶著怒極反笑的冷嘲,低聲道,“隻怕是,老大錯了主意,這一次,要把整個國公府都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