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那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
她疑惑的視線在蕭景平和蕭景弋之間轉了幾個來回,忽然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蕭景弋,他在這個時候,叫蕭景平過來做什麼?
“大老爺,得罪了,”
孟白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刀,飛快地在蕭景平手指上劃了一道,溢出的血珠落入陸氏準備的碗中。
“嘶!”蕭景平痛呼一聲,剛想動手推開,孟白已經退回了薑令芷身後。
蕭景平惱怒道:“......老四,你才剛醒來,就對大哥動刀子,這是要做什麼?”
“大哥莫怪,”蕭景弋誠懇道:“這女子說,她懷裡抱著的孩子是你的,要跟你滴血驗親。”
“胡說!你胡說!”陸氏手握成拳,指甲掐進肉裡,趕緊出聲阻攔:“老四,你怎麼能給你大哥潑臟水呢!”
那邊牧大夫也已經抓起壯哥兒的手指,銀針一刺,血珠入水,血液再次相溶。
壯哥兒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陸氏聽著,就像是被驚雷落在自己頭上一樣。
她特意準備了這碗加了料的水,就是為了再一次將滴血驗親這件事錘死,未曾想,老四居然當眾把這一切冤在蕭景平頭上!
他一個男人,怎麼,怎麼能如此心機深沉?
薑令芷看了看滿眼譏諷的蕭景弋,又看了看桌案上放著的那碗“血脈相溶”的水,早已明白了其中問題。
嗬。
她轉頭就去安慰陸氏:“大嫂也彆太傷心難過,哪個男子沒有三妻四妾呢?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呢,你總不能不要孩子吧?”
原原本本將陸氏的話,又奉還給了她。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陸氏的心就像是吞了黃連一樣,老四這兩口子怎麼這麼缺德啊!
“這個孽種才不是老爺的!”陸氏堅決不認!
薑令芷微微一笑:“血相溶者即為親,這話不是大嫂說的嗎?這孩子,大哥不能不認吧?”
蕭老夫人喝問春娘:“到底怎麼回事?”
春娘都嚇傻了,一味地嚎哭,一句話也說不出。
陸氏也是左右兩難。
她若是直說這水有問題,那不就是當眾承認自己在陷害老四嗎!
可若是不說,替彆人養兒子的,不就變成了他們大房嗎!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承認了的好。
不然實在沒法解釋,怎麼這孩子跟誰都能血脈相溶。
“是,是水有問題,”陸氏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順勢將一切都推到了薑令鳶身上,
“老夫人,這都是令鳶的主意啊!她和四弟妹有過節,才想出這主意來給四弟妹添堵,人是她找來的,水裡加白礬的法子也是她想的,都是她的主意啊......”
她後來之所以答應做這些。
是因為覺得薑令鳶算計老四媳婦這主意實在是天衣無縫。
不僅能讓薑令芷背負汙名慘死,還能讓她死後也成為滿上京的談資,讓自己好好出一口惡氣。
最重要的是,還是春娘代替薑令芷獲得國公爺給的大筆賞賜後,她陸淑珍也能因此分一大筆,緩和緩和空虛的錢袋子。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蕭景弋這個脖子都沒進忘川水的短命鬼,真的會醒。
還一醒來,就這麼活蹦亂跳的開始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