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不聲不響的,還以為這兩口子多有風骨,當真是要搬出這國公府去了。
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她極快地瞥了眼陸氏,滿臉藏不住的奸計得逞的小人模樣,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薑令芷隱隱的起了興致,既然他們非要留下來,那自己可就不客氣了。
她微微一笑,往前一步,溫聲勸道:“大哥莫要太難過,天底下哪有母親生兒子氣的?就算這位老夫人生氣,也是因為大嫂,”
說著,又偏頭看著陸氏,語重心長道:“還望大嫂日後謹言慎行些,今日祠堂著火一事,定然是這位老夫人在天有靈,知道大嫂行事不周正,自覺無言見列祖列宗,才自燃牌位的。”
“薑氏!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陸氏登時怒漲紅了臉,橫眉冷豎,恨恨地瞪著薑令芷。
這個賤人,隻要一出現,就克得她喘氣都像是要噴火的。
好好的,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了!
薑令芷歎了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大嫂,這真不是我說你,你瞧瞧,這其它牌位都好好的,隻有祠堂的供台和這位老夫人的牌位著了火,分明就是對你有怨氣啊!”
也不知道是蕭景平行事太刻意,還是對蕭家的列祖列宗十分敬重。
其它牌位都好好的,就隻有這位原配夫人的牌位從高處摔落在地上,上半截都燒成了焦炭。
既然蕭景平要把禍水往彆處引,那她就隻好有樣學樣的,再引回去了。
反正這虧她不吃。
“府裡都知道,大哥是個孝順的,”薑令芷繼續道,
“不論是對生母,還是對老夫人這位繼母,一直以來都是十分恭敬親近的。
這次要不是因為大嫂壞了心思,也不會害得大哥頂撞老夫人。大嫂啊,你日後還是安分些好。”
被夾槍帶棒潑了一盆臟水的陸氏,心中十分惱火,薑氏這個賤人!賤人!
她立刻就要張口反駁!
結果未等她說話,薑令芷又道:“上回老夫人說讓大哥大嫂分府另住,也是氣話,今日趁著這次機會,大嫂就跟老夫人認個錯吧?再在祠堂跪幾天祈求這位老夫人原諒。往後咱們家和萬事興,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你!”陸氏渾身發抖。
自己一把年紀了,被一個小賤人明裡暗裡地指著鼻子罵她是攪家精,這如何能忍?
可薑令芷那一句家和萬事興,又徹底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薑令芷死死揪住她的過錯,翻來覆去地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言語中又沒有絲毫的怨念,隻是勸諫她要知錯就改。
可這種情況下,她若是反駁了薑令芷,就等於明著告訴所有人,是她不識好歹,是她死不悔改,是她要把侯府搞得烏煙瘴氣!
到時候國公爺肯定二話不說,徹底要將大房給攆出府去!
想通這些,陸氏隻能又忍了這口氣。
她用儘全力在臉上掛起一抹僵硬的笑,咬牙道:“是,四弟妹小小年紀倒是通情達理,我這個做大嫂的,自然更盼著家和萬事興。先前是我錯了心思,我願......願在這祠堂中跪上三日,祈求老夫人的原諒。”
蕭國公沉著臉:“三日太少了,畢竟是你親婆母!”
他這會兒已經完全被薑令芷給帶偏了,打心眼裡覺得原配夫人的牌位著火,乃是因為大兒媳心思不正,害了老四兩口子受了大委屈,才讓她沒臉麵對列祖列宗的。
如今老四媳婦倒是不計較,又心胸寬廣地給了所有人台階,隻要大兒媳祠堂跪幾日,就能徹底平息此事,倒是叫他這個老人心裡覺得十分熨帖。
像陸氏這種心思不正的,這回也得好好受個教訓!
他看著陸氏,嚴厲道:“你婆母惱了你,你就在這跪上七七四十九日,好好念經上香。”
陸氏都要崩潰了,又想哭又想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蕭景平想的法子有用,大房不用分府了,可是,怎麼到最後,倒黴背鍋的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