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蘭夫人眼裡雀躍的神情,嘴上卻是這般心口不一,賈環失笑不已,雖勸說道:“兒子知道外祖家不介意咱們家的虛禮,可是咱們的心意得到那裡,就叫外祖在舅母麵前也是有光。”
蘭夫人駁斥道:“若無你外祖,哪裡輪得到你舅舅、大哥兒他們現在你麵前,靠你提攜發財。更不用提琪哥兒到鎮國公府裡念家學了。你舅母巴結你外祖還來不及,哪裡輪得到她嫌棄。不是為娘說,如今你外祖日日在你舅母那裡隻當天神一般供著,就是不送表禮過去,她也不敢放半個屁的。”
賈環笑著點點頭,不做半個解釋,事實也的確如此。
話雖此說,該帶的畢竟是要帶的,蘭夫人不等回去就已和賈環盤算起來了要帶給趙家的表禮。
正坐在亭子那裡盤算著,就見王夫人扶著玉釧兒的手,慢慢的向這邊走來。
見蘭夫人大模大樣的坐在亭子裡,屁股下麵似乎墊著厚厚的軟墊,身上穿的是林嚒嚒硬套給她的一件薄薄的桃紅羽紗,細細一看竟是時新宮緞,上麵繡著百子戲蝶圖。頭上金釵珠釧兒,描眉畫眼,不時傳出一陣芳香,顯見的擦著香粉。身後一大群丫鬟婆子立著那裡,旁邊還站著一個賈環,看上去甚是威風。
王夫人冷笑一聲,與玉釧兒說道:“可是威風的不行,猛看上去竟是一個正房太太的模樣了,隻是那衣服與這情景不配,若是換了大紅色方是應了景了。”
說完闊步走上去,玉釧兒不敢則一聲,緊緊跟在王夫人後麵,苦著苦瓜臉,心裡隻想著姐姐當初做太太貼身丫鬟時是怎麼應對這種情景的呢。好似姐姐當初做貼身大丫鬟時,也沒有蘭夫人這般人物在呀。
蘭夫人正坐在那裡和賈環高興的掰扯著呢,突見王夫人大步走上前來,趕緊扶著林嚒嚒的手慢慢起身,和王夫人行了一個禮,笑語晏晏:“妾身給二太太請安。”
王夫人端端正正的受了蘭夫人的禮,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見蘭夫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等著她,心裡甚是受用,慢慢的說道:“且坐下吧,若是老爺知道你給我行了禮,有個雞毛喊叫可不就是我的不是,故此竟是不要行這個虛禮了。”
賈環麵色不虞,心想竟是虛禮,你且等著行完放什麼屁呢,就是賈母見了蘭夫人,知她如今肚子礙事,也顧念著不要她行禮,你卻這般多事,可見果真是醜人多作怪了。
蘭夫人扶著林嚒嚒的手,慢慢的坐了下去,如今就是王夫人再說什麼,她也隻當她在說空話,不要因著她攪了自己的心情才是正理,等著孩子平安生下方是自己的主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