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閉了眼低頭自泣著,薛姨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孩子,我是你的媽呀,還能害了你不成。咱們家如今可就靠了你,母親不為你著想,還能為誰呢。”
寶釵無言以對,隻與薛姨媽相向而坐。
正坐著,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隻說碧月父親又找將上來了,連著薛姨媽也慌了起來:“造孽呦,究竟是幾世的仇呢。”
薛姨媽正慌張著,想著如何應酬,就聽有下人又來報,說門外來了幾輛馬車,車上下來一位年輕男子,見碧月父親胡鬨,正與他交涉呢。
有認識那名男子的婆子反倒高興了起來:“竟是二爺,快快進去稟報,隻說老家的二爺來了,太太不必著惱了。”
薛姨媽正在屋裡煩惱,就聽下人又來稟報,隻說老家的二爺過來了,正與碧月父親交涉呢,有爺們在外麵頂著,太太不必著急了。
薛姨媽一聽就知道是薛蝌過來了,肚子倒是放下了一顆心,扶了寶釵的手說道:“你兄弟過來了就好了,不然僅憑咱們娘倆和那廝怎麼說呢,偏生將那畜生帶了遠處,解不了近渴,如今單靠你兄弟就可撕掠開了。”
寶釵也是安心了不少,遂扶了薛姨媽坐下,等著薛蝌進來。
不多一時,薛蝌領著薛寶琴進來與薛姨媽母女請安了。
原來那碧月父親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先前見薛家沒個男子,故此做出個無賴相逼迫薛姨媽,如今果見了薛蝌,知道薛家來了男主子,心都要跳出來了,借了一事就躲走了。
薛姨媽歡歡喜喜的站起來迎過去,笑道:“來之前怎麼也不派人捎個信過來給我,也好叫人收拾收拾。”
薛蝌與薛寶琴先行行過了禮,然後讓到座上笑道:“也是突起了性子,趕著王家兄長進京,我也就跟著帶了妹妹結伴一起趕過來,倒是忘了和嬸娘打招呼了。”
原來邢夫人之兄嫂帶了女兒岫煙進京,來投邢夫人的;可巧鳳姐之兄王仁也正進京,兩親家一處打幫來了。走至半路泊船時,正遇見李紈之寡嬸帶著兩個女兒——大名李紋,次名李綺——也上京,大家敘起來,又是親戚,因此三家一路同行。後有薛蟠之從弟薛蝌,因當年他父親在京時已將胞妹薛寶琴許配給梅翰林之子為婚,正欲進京發嫁,聞得王仁進京,他也帶了妹子隨後趕來:所以今日會齊了,來訪投各人親戚。
薛蝌笑道:“等我們進了京,方才知道原來太太們已然搬離了賈家,璉二嫂子也早已跟著璉二爺去了平安州,這可怎麼好呢,隻得王家兄長自行先去了王子騰府上,我與妹妹打聽著來了這裡。結果剛剛下車就碰上一個無賴,卻也不知太太們這是招惹上誰了。”
薛姨媽一聽,頓時垂下淚來,也是看著薛蝌來了,自家有了靠山,遂哭著將事情的始末原由都講給了薛蝌聽。
薛蝌聽了,半響無話,遂在那裡說道:“論理說,女子被男子救上來,為著自身清白和報恩,以身相許倒也沒錯,隻是不該逼人至此,太太又不願意也是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