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輕歎一口氣,說道:“可是若是寶玉年僅三十也隻中個秀才,難不成咱們竟要等到那時去麼。你母親已近八十,還能再活幾年呢,隻盼著快快喝上寶玉媳婦的茶,彆的也就是咱們府裡的繁榮了。”
賈政埋首半日,隻得說道:“既是這麼著,不如兒子再儘力尋上一尋,其實外地的隻要人品出眾也是可以的,或者等三姑娘嫁入王府,叫王爺幫著相看相看,畢竟兒子與誠親王也是談得來些。”
賈母煩惱的靠在榻上,隻說:“也罷了,還能說什麼呢,京城裡有好人家還是尋京城裡的,畢竟知根知底些,若是嫁進個河東獅,可不就嚇壞了我的寶玉麼。”
兩人說到這裡都笑了,賈政笑著說道:“說起河東獅來,姨太太家的蟠兒也很該找上一個管一管,什麼荒唐事也有他一份,每每姨太太求上門來,其實兒子本是不想管的,隻是礙著親戚身份也隻能支應一二,隻求他以後不要惹出大禍來,那麼誰家也是護他不住。”
賈母笑道:“說到這裡,那個碧月究竟是怎麼個章程,可是說分明了?”
賈政搖頭說道:“聽二太太說,那碧月一家鬨騰的不行,隻想嫁進薛家,攪的姨太太實在難過,本來這段日子就沒有男人在外麵支應,她一介婦人如何擺弄的開,說是做妾或認作乾女兒將來嫁出去都好,隻是那碧月父親欺她一個婦人在家,大吼大叫不成個體統,好在薛蝌及時趕來,救了姨太太一家,自己立在那裡與碧月父親紛爭了幾次,碧月父親先軟了下來,隻將女兒做了一個貴妾與薛家。”
賈母聽了嘖嘖有聲,說道:“所以說小人難纏,就這麼個東西,二太太當初且要兢兢業業的介紹了給環哥兒做媳婦,隻說家世清白,為人很好,說出去可不是笑掉了大牙麼。照我看來,這位姑娘也就趁了她的好相貌,除了這個,再沒有彆的了。”
賈政也點頭:“二太太其實有時候看人也是不準的,大概念佛的人眼裡處處看人都是好性子的,所以佛門慈悲也是如此。”
賈母笑著點頭,心想不要是佛口蛇心就好了,隻要她消停些,不來害我的寶玉我就阿彌陀佛了,遂笑道:“所以說,等姨太太來時,是該和她說說,給蟠兒找一個厲害些的媳婦製住蟠兒和碧月就好了。”
賈政笑著搖頭道:“論起蟠兒來,京城裡沒有知道這位呆霸王的,隻怕還要去外邊找找方能騙進來,滿京城裡除了那等嫌貧愛富的小戶人家,沒有敢將女兒嫁於他的。”
賈母笑道:“豈有此理,敢是姨太太也有煩惱事,所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賈政也跟著笑了起來,坐了一會兒,陪著賈母說了一氣話,賈政就告辭回了王夫人那裡。
王夫人正在那裡左思右想,該如何與賈政說元春的事,就見賈政走來,連忙笑著迎上去:“老爺今日怎麼好興致,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