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王夫人見彩雲父親回來,因聽見蘭夫人一家是托了他在金陵管事的,特特的召了彩雲父親問起,問那蘭夫人究竟在金陵置了多少莊子鋪子,出產如何,寫的誰人名下。
好在彩雲父親見機行事,又是早已被彩雲哥哥贖了一家子出來的,哪裡還怕了王夫人拿他們的身契說事,三兩下就遮掩過去了。
出來時,彩雲父親悄悄的告訴了彩雲,要她與蘭夫人、賈環說了,小心行事。
蘭夫人知道了,心裡對王夫人隻有恨的,與賈環恨恨道:“二太太究竟也是太過了,滿家子哪個太太奶奶沒個嫁妝體己的,不見她謀彆人的,光在這裡算計我,可見還是人太軟弱了也是不好。”
賈環也點頭說道:“敢情二太太也沒有疑上我來,不過是看看地契上麵寫的誰人,若說是寫了我的名字,就是母親的體己也要謀算了去,當真是個好盤算。”
蘭夫人懼道:“咱們好容易攢下的偌大家底,若真是被二太太給搜羅出來,豈不是要哭死了。”
賈環不屑的說道:“二太太為了她家的寶貝兒子,真真是殫精竭慮,也不知道最後這偌大的基業,這位爺究竟是守得住守不住。”
蘭夫人說賈環:“做什麼要詛咒你哥哥,寧願還是守得住,守不住二太太可就要尋趁上你了。”
賈環撇了撇嘴,說道:“他是我哪一門子的哥哥,就是我認了,且有的人不願認我呢。”
不等兩日,那鵝蛋大小的白珠和一小盒顏色各異的彩珠都被賈環以自己和蘭夫人的名義通過遠哥兒遞到了皇後那裡。
少康帝捏了一顆紫珠,笑著對皇後說道:“那個賈環不但商業精通,就是才氣也是很好,果真那賈家靈氣逼人,什麼人物也降在他家,譬如說這賈環,譬如說那銜了玉而誕的小郎君。”
皇後笑道:“不過是家裡的長輩嬌慣小孩子罷了,什麼異人異像,銜玉而生,說穿了,不過就是平常的婦人在後院為著爭寵搞出來的怪事一樁吧,臣妾是不信那口含美玉而誕的,難不成陛下竟是相信這無稽之談。”
少康帝大笑:“究竟他是否銜玉而誕,朕也是不管真假了,如今四海升平,社稷穩定,他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兒罷了,朕還能怕了他不成,就是當初太上皇不也是嗤之以鼻麼,皇後還是多慮了,不過是朕一時想到了,拿來說說而已。”
皇後心有餘悸的點點頭笑了,心想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身為枕邊人的我自是知道的,這麼些年走來,閉了眼睛也明白你在想些什麼,不過是如今少康帝坐穩了些,放了那幾年,若是真真疑了上來,不知打了多少人命官司。現而今,皇後也隻替自家兒女積些陰德吧,不要為著什麼莫須有的事情損了人命。
少康帝又想到了什麼,在那裡皺了眉頭笑道:“其實這種動輒拿了銜玉而誕的名頭說事兒的倒是不足為懼,難得的是那種在背地裡悄無聲息動刀子的東西,須臾就是大事,貪了這個貪那個,絲毫不將社稷放在心上,說不準哪一日就惦記上朕的王位了。”
皇後心思一動,見少康帝咬著牙說話,遂小心試探道:“陛下說的是誰?”
少康帝笑著看了看皇後,說道:“並沒有什麼,本來朕是想來這裡與皇後開心的,哪裡想到竟是讓朕的皇後擔憂了。”
說著,就逗起了錦霞公主,佑哥兒哪裡服氣,在那裡啊啊的叫個不停,隻想著分得少康帝的一份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