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一聽,心裡暗合心意,遂不由得點了點頭。
襲人又問道:“奶奶去太太那裡,可是那月例銀子沒有領到手?”
寶釵笑道:“說的可不就是這麼回事,怎麼你竟是這麼篤定。”
襲人笑道:“嗨,這是肯定的,那吳新登大娘近來沒有在二太太跟前說過貼心話,自然是沒有銀子的。”
寶釵不解的看著襲人,襲人隨即悄悄的附在寶釵耳邊說了半天,寶釵駭然了,感情這襲人也是知道的,聽她的意思也是聽了彆人說的,二太太還說這事兒做的機密,可見是個笑話。
偏偏襲人還笑著說道:“這事兒已然做了許久,所以府裡上下拖欠銀子不是一年半載了,隻不過這段日子拖得更長些,不過都是照數給的,府裡人也就習慣了,倒是奶奶新來不知道呢。”
寶釵遂問道:“這事兒闔府人人知道?”
襲人笑道:“哪裡能夠呢,叫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們知道了不鬨翻天了,這事兒做的嚴密的很,隻少數幾個人知道罷了,我也是無意間聽彆人說起的。”
寶釵苦笑的心裡想到,這事兒真真嚴密的很啊。
又道:“放了這麼久老太太也不知道,看來也是沒有人告到老太太跟前。”
襲人笑道:“如今老太太年紀大了,太醫都說有些事兒不該煩到老太太跟前,身子實在是不比往年了,鴛鴦她們能擋的都擋了,隻給老太太留個清淨吧,畢竟二太太也是為難,如今莊子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我上次回家,哥哥媽媽隻說明年也不是個好年景呢,不賺些銀子回來,公中更是匱乏了,所以二奶奶說的裁減人手很是應該,隻是老太太和太太願不願意罷了。”
寶釵聽了歎氣,想不到堂堂國公府竟是困難到如斯地步了,媽媽還隻說自己嫁的好人家,這個家再當下去,隻怕真真要賠了自己的嫁妝了,隻是現下大房二房已然分家,自己不當家,倒要誰來當呢,隻得暫且按下看看了。
鶯兒也是心疼寶釵,遂笑道:“姑娘,這府裡事情也不很繁忙,又不必發放月例銀子,倒是稟了太太,咱們回家裡走上一走,看看娘家太太在做什麼呢。”
寶釵忙道:“胡說,既是我已嫁做賈家婦,就沒個三兩日往娘家去的道理,你這個蹄子隻是貪著自己玩耍,竟是攀上我了,還不與我出去呢。”
鶯兒心裡委屈,隻是不敢說出來,隻得出去了,還是襲人笑道:“鶯兒不過是為著奶奶著想,倒是一時忘情了,其實奶奶若是有意,趁勢與太太說說,總是姨太太那裡離得近些,一時半會兒就回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