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不久前,他看著母親在自己麵前死去,現在又要再次麵對父親同樣的命運……
那是十歲的他,無法承受的傷與痛。
他本能地想要逃避,閉上眼睛不敢去麵對,直到——
“振東!”
顧安華一聲驚呼。
“振東,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顧安華的聲音在顫抖。
顧休言這才睜開眼睛。
他眼前身上插著匕首的人,不是顧安華。
而是慕振東。()
原來,是慕振東再次衝出來,將顧安華推開,為他擋了那一刀。
那個持刀的匪徒被擊倒在地,慕振東也身受重傷。
“顧總,您……快走。”
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的慕振東,依然隻有這句話。
饒是顧安華再自私自利,再鐵石心腸,這一刻麵對眼前這一幕,也無法決然而去。
“振東,你堅持一下,你不是說很快就會有人來了嗎?你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顧總……”慕振東口中湧出鮮血,“少爺還小,您不能出事……快走。”
“可是……”
顧安華的聲音還沒落下,小屋裡的匪徒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看到最大的人質已經跑了出去,直接就衝了過來。
眼看一幫凶悍的匪徒要再次衝上來,慕振東一把將顧安華推了出去。
“顧總,走!帶著少爺走!”
顧安華被推得踉蹌幾步,再抬頭時,看到慕振東已經站起了身。
他佝僂著身體,抬手猛地將屋子的閘門一把拉下。
攔住了要衝出來的匪徒,也將他自己留在了裡麵。
“振東!”
屋裡的血腥,和屋外的平靜,再次被分隔。
一門之隔,人間與煉獄。
顧安華彆無選擇,隻能拉著顧休言繼續跑。
不知跑了多遠,終於看到了一輛車。
兩人由此獲救。
後來,據說救援人員很快趕到,將一幫匪徒擊斃。
但他們趕到時,屋裡幾個提前趕來救人的華人,也已經殞命。
其中,就包括了慕振東。
顧安華這一生自私自利慣了,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事情沒少做,唯獨這件事,讓他無法心安理得。
回國後得知慕振東早與人有了婚約,那個女人就是於曼麗。
所以,才有了他會答應於曼麗嫁入顧家的請求。
有了他把顧寶兒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地疼愛。
就是因為,那是慕振東的女兒。
他也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消解自己心中的愧疚。
可慕振東的的確確已經死了,當年是他親手命人辦了他的喪事。
因為當時局勢混亂,他無法將他的遺體運回國安葬,隻能就地選了墓地安葬。
安葬之後,他還在墓前獻過花。
可是眼前……
顧安華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臉孔,恍惚又不可置信。
“振東,你沒死?真的是你?”
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身體也在搖搖晃晃。
管家在顧家這麼多年,從未見顧安華如此失態過。
男人微微一笑,“是,我沒死。顧總,彆來無恙。”
當年那個一身熱血,滿心忠誠的少年,此時已經成為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
此刻,顧家地下室。
於曼麗從簡陋破舊的床上驚坐而起。
“什麼?你剛才說那位客人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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