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字落下,下一秒便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那樣地緊,那樣地小心翼翼,像是鬆了她就會飛走,像是不夠小心她又會碎掉。
貝娜感受到身前熟悉的氣息和陌生的懷抱,眼淚差點又要落下來。
這要讓她怎麼舍得放棄他?
“你說過……你說過的,永遠不會離開我。”男人俯在她的肩膀,聲音沉悶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
貝娜一動不動,甚至不敢出聲。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再也忍不住,告訴他,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是她啊,是她貝娜,而不是夏七月那個女人!
可她不敢。
終究,她隻是個膽小鬼,膽小到連一場夢境都不敢驚醒。
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道多久。
或許半小時,或許隻有幾分鐘。
就在她遲遲不願意醒時,顧休言的動作卻僵住了。
不等貝娜反應,下一秒,便猛地被人推開。
她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磚上,帶著血的水將她的襯裙浸透。
她抬起頭,看到顧休言眼中一閃而過的倉皇和驚訝,在對上她眸光後迅速冷卻下來,一瞬間便隻剩下了一片冰冷。
和平時的他一樣,冷漠到讓人生畏,再沒了方才的一絲溫柔。
看來,這場夢,不得不醒了。
顧休言站起身來,仿佛感受不到手上的傷,和一手的鮮血,在還沒有關掉的水龍頭下狠狠衝洗。
仿佛剛才碰了什麼不乾淨的臟東西。
而他剛剛碰的,除了那塊碎玻璃,隻有貝娜。
貝娜靜靜看著,咬著唇不吭聲。
心裡卻已經淒涼一片。
他到底……是討厭她的。
不知洗了多久,顧休言終於轉身離開了衛生間。
從頭到尾,除了猛然驚醒那瞬,再沒看過貝娜一眼。
雖然知道一開始就是假的,雖然她是心甘情願的,但看著顧休言離開的背影,貝娜的心裡開始裂了道口子。
她恨自己,恨自己像一塊抹布一樣,被人用了就扔,毫無尊嚴。
已經被明擺著這麼嫌棄,卻還是不肯放下。
因為下一秒,她已經起身,慢慢跟了出去。
房間裡依然隻開著兩盞床頭燈。
顧休言脫掉了身上沾染了血跡的浴袍。
他正垂著頭坐在床邊出神,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
幽暗的燈光打在他緊實勁瘦的肩背上,身體的線條和棱角分明的側麵臉部輪廓,好看到仿佛一尊雕塑。
貝娜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抬起步子,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靠近,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直到走到近前,看到顧休言額上滲出來的冷汗,和手上血跡依然沒有乾涸甚至還在流血的傷口。
她慌了,忍不住想上去握住他的手看看。
在顧休言投來冰冷到讓人生畏的一眼後,又趕緊收回。
顧休言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如果她沒看錯,眼底還有一抹帶著厭惡的複雜情緒。筆趣閣
或許是想到了,她剛才抱了他。
而他卻不能說什麼,因為她是為了救他。
貝娜忍下心中淒涼,繼續把話說完。
“顧休言……你還在流血,你的傷口需要包紮,否則會有危險。
你現在去醫院好不好?或者……我去幫你叫醫生。”
說著,不等顧休言回答,也顧不得自己仍舊隻穿著那件被撕破幾乎不能蔽體的黑色吊帶襯裙,轉身就往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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