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忽然響起來。
她愣了一下,眼睛亮了亮,連忙拿起來看。
待看到來電顯示時,眼裡的光瞬間黯了下去。
來電顯示的是——祁川。
她自嘲地笑了笑,有那麼一瞬,她居然會寄希望於是顧休言。
希望是他清醒過來後,發現她不見了,打電話給找她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賤,賤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會控製不止地抱有幻想。
天地之間,那樣安靜,隻有冷雨簌簌,這鈴聲顯得那樣地突兀。
想也沒想就把來電給掐斷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電話給過祁川,但這不重要了,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可電話那頭的人卻不依不饒。
這樣的祁川,和當年那個哪怕被拋棄,也隻是默默離開出國的溫和男人,全然不同。
趙馨然本不打算理會。
但是沒一會兒,兩個女人撐著傘走了過來,落座在隔壁亭子裡的木椅上。
她們顯然也注意到了趙馨然這邊,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趙馨然如芒在背,無法,隻能接了電話。
“喂。”她不敢大聲,更不敢像剛才那樣在大街上吼他。
“馨然,你沒事吧?”電話裡,祁川聲音很急。
顯然,是在擔心趙馨然的安危。
剛才她車速實在太快,連他都沒追到,這會兒交警也找不到人,他不確定她有沒有出事。
趙馨然聽著他這樣,忽然鼻子又酸了。
現在的海城,唯一還有那麼一點關心她的,也就剩下祁川了吧。
即使她不確定,這點關心裡帶著多少真心,又帶著多少同情又或者嘲笑的意味。
“沒事。”她聲音平靜了許多。
那頭的祁川明顯鬆了口氣。
趙馨然的眼睛卻越發地酸了。
“那就好。”祁川在電話裡歎息,又問,“那你現在在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趙馨然看了一眼周圍。
一大片冰冷的湖水,還有各種常綠的灌木高樹,亭台樓榭,是郊區一個有名的公園。
“不能。”她答。
她心下鬆動,對祁川沒有那麼大怨怒了,但不代表她可以把自己的傷口攤開給他看。
他們之間……就像她剛才說的,所有的情分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
電話裡沉默了下去。
耳邊隻剩下了簌簌的冷雨,敲擊著亭台圍欄。
過了幾秒,祁川才道。
“我知道了。但是馨然,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我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我今天對你的關心,完全是出於……”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著合適的措辭。
“完全是出於朋友之間,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負擔,更不用把自己困在四年前的回憶裡來折磨自己。”
趙馨然咬著唇不說話。
又是凝滯的沉默過後,還是祁川開口。
“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可以隨時對我開口,無論發生什麼,在我這裡,你始終是那個趙馨然。”
趙馨然眼睛酸到快要睜不開。
“什麼忙都可以嗎?”她問。
“什麼忙都可以,隻要我能幫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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