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當他緊閉雙眼,麵色慘白,渾身淌血地倒在她麵前,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樣。
她是恨他,卻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麵前。
他剛才明明還好好地在她麵前,恬不知恥地跟她說找了她四年,恬不知恥地想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才過了不到五分鐘,他就這樣了……
“顧休言,你起來啊!你彆想裝死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她慌到甚至忘了,作為一個醫者,應該第一時間先治病救人。
有人在一旁提醒。
“夏醫生,您先彆急,先看看有沒有生命危險。”
“奧……好。”
夏七月連忙擦了眼淚,伸手去探男人的脈搏。
一瞬間,她再次愕住了。
整個人動彈不得。
竟然沒有脈搏了。
這怎麼可能?
就算真的被撞到,除非立即死亡,不然怎麼可能會一下子就沒了呼吸?
她越發慌亂起來,可她明白,這時候她愈是需要冷靜。
連忙去看顧休言身體流血的部位。
是後背受傷,劃開了一條大口子,血是從傷口不斷流出的。
但傷口雖然流血不止,卻並不及深及內臟,更不可能會致命。
那顧休言為什麼會連呼吸脈搏沒有了。
難道是……呼吸驟停?
腦子裡念頭閃過,已經有人幫她從診所裡拿來了針灸的獸皮。
“夏醫生!”
“謝謝!”
她一把接過,將獸皮攤開,快速取出幾根銀針。
銀針拾起,置於顧休言頭頂上方,她還是忍不住顫抖。
這幾針下去,事關顧休言的生死。
如果……如果顧休言救不過來,他真的死在她的麵前,真的死在她的手裡……
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再次睜眼時,針已經落了下去。
即使慌亂到雙手顫抖,也精準無誤地紮到了準確的位置。
她太熟悉了,這幾年她演練了太多次,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準確操作。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她,看著素來運針如神的夏七月,這次卻全程顫抖著手旋轉銀針。
幾分鐘後,夏七月終於停了下來,將銀針抽回。
“夏醫生?”
“脈搏和呼吸恢複了。”夏七月答。
雖然早有預料,夏七月這幾年幾乎從未失手,但眾人還是鬆了口氣。
“夏醫生,您還是這麼厲害。”和從前每一次看到夏七月治病救人一樣,大家開始不斷地誇獎著她。
“是啊,夏醫生這醫術,不去大醫院真是可惜了。”
“去什麼大醫院,要是去給富人治病,夏醫生估計早就發大財了!”
夏七月卻置若罔聞,隻是拿起獸皮想要站起身來。
一雙眼依然盯著還未清醒的顧休言。
“夏醫生,你在這裡開個小診所,真的埋沒了,要不然……夏醫生!”
眾人誇獎的話未說完,就看到想要起身的夏七月身體搖搖欲墜。
有人趕緊上前扶住她。
這才發現她身體都在顫抖,額上還泛著層層冷汗。
看她治病救人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信手拈來,好似從不費勁。
怎麼這次……
不遠處響起救護車鳴笛聲。
很快,救護車停在了現場。
下來許多白衣護士和醫生。
眾人連忙退開,夏七月也跟著隱入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