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魏國看著張齊：“還住院呢就過來已經有點不太好了，失憶居然還這麼急……”
然而沒等張齊說話，其他幾個品牌方當麵開口：“不會裝失憶吧？”“反正他口碑不太好……”“誰知道什麼時候恢複？”“也不耽誤，反正合約附議都在那。律師也都在……”
韓為咧嘴：“我說。當我麵就這麼直白？你們是在社會混還是在幼兒園？一點人情臉麵都不講？直接開撕唄？”
結果反而其他幾個都笑了。魏國都表情怪異……
“這是失憶嗎？”
“不還是那個樣？”
“沒有。找我們要代言費的時候態度還是好的。”
顧天成擺手讓韓為躺下：“你養病吧。戴耳機看你的手機視頻不用管了。”
說完示意魏國坐下，看著張齊：“那張總，我來談？”
說起來這關係有點奇怪，顧天成是公司經紀人，張齊是老板，按理說顧天成應該挺老板的，實際上也是。
可是現實是他屬於韓為的執行經紀人。
“誰談都一樣。”
韓為背對幾人：“反正公司拿了代言分成，如今追責不也得公司一起承擔嗎？”
張齊皺眉：“韓為。你要是裝失憶就裝的像點，當時你自己開的條件亂許諾都是白字黑字寫在合同上和附加條款上的。”
“是嗎？”
韓為回頭看著他：“那公司分沒分成？”
顧天成無奈：“分了，但是沒按你和公司合約分。你為了多拿點，所以把責任都攬過去，沒有簽署公司共同承擔的條款。”
韓為恍然：“是這樣啊。”
張齊沒理會韓為，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然乾嗎這麼積極？
看著幾位代言方，張齊開口：“各位看這樣好不好？韓為呢，是因為遇刺的事，給各位品牌帶來了負麵影響。今天還不是全都到了，有的也不在上嗨市。”
魏國開口：“我們私下聯係了，可以部分代表。”
張齊示意：“能不能彆追責是吧？我旗下還有藝人，鐘冉冉也不錯。還有其他誰你們看上的，我直接優惠。把韓為替下來，不但止損還可以挽回形象怎麼樣？”
韓為恩了一聲：“我同意。不過要慎重，萬一其他藝人也出事，張總公關洗白有點慢，而且要看是不是合同快到期了。如果合同要到期乾脆會放手不管，還不如我這樣能直接追責。”
“韓為！！”
顧天成瞪眼：“好賴話你聽不出來？！”
韓為嗤笑：“好賴話？張總直說是優惠，沒說收入算是替我還款。這裡我可沒聽說哪有我的事。”
顧天成語氣一滯，看看笑著的張齊，對著韓為：“如果可以扭轉品牌形象不就不追責了嗎？”
韓為皺眉：“咱倆誰傻？前天遇刺昨天全網負麵今天直接追到醫院裡來了，這麼輕易就不追責也不會這麼急吧？”
果然，魏國倒是讚賞看了看韓為：“腦子還是不錯的。”
對著張齊：“和你公司其他藝人代言的事另說。但是一碼歸一碼，再說他影響的首先是你們公司的形象。其次才是我們品牌方。現在你好像忽略這一點，還要給其他藝人拉資源？”
“還是我談吧。”
韓為一邊看著手機頒獎，一邊開口：“我真的失憶了，不過真假不重要。你們不會因此改變追責的想法。”
“恭喜《圖騰》馬來潮獲得最佳男演員獎！！恭喜！！”
金雞獎播出結果就是，一個挺帥的中年大叔憑借一部叫《圖騰》的電影從五位提名者中脫穎而出。
隨後大家拍手祝賀在BGM下去領獎。
韓為看了一眼，這段略過抬頭：“我問一句是不是不管怎麼樣，就是要追責索賠？沒有轉圜？”
魏國輕笑：“張總應該比我們清楚，不過可能沒跟你說。圈內已經放出風，這次你的遇刺是導火索。影響已經造成了，負麵效應也產生。短期棄用你，可是你能挨過這個短期嗎？你手裡也沒有錢了，你不進圈你又能靠什麼賺錢還上？所以彆怪我們這麼急迫，在商言商。”
“我懂。”
韓為打斷：“既然在商言商……”
看著張齊：“所以張總收到風了？故意不給我公關？而且馬上就要合約到期了，更沒必要。順便趁著我被追責之際，還榨乾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張齊笑著看著代言方：“我就說他裝失憶，這嘴比沒失憶之前還狠。”
韓為點頭：“我怎麼沒說外麵掃地的保潔大媽呢？因為她沒乾出這種事所以我沒也說不著人家。”
示意顧天成：“我名下還有什麼值錢的。”
顧天成輕歎，他經紀人比韓為這個藝人更懂人情世故。也有點悲哀今天韓為是沒法善終了。
不是說要割肉，而是肉都沒得割的話，人家不放過他，就會一直盯著讓你進圈機會都沒有。
“張律師。”
顧天成示意。張律師拿出資料看看，對著韓為：“你名下一棟房產。價值大概7000W。其餘的值錢物品幾乎沒有，現金也沒多少。”
韓為攤手看著眾人：“就一棟房子。貌似法苑規定隻有一套房子是不會被強製執行的。其他值錢東西我又沒有，那麼抱歉了。”
“韓為！”
電器品牌代言方皺眉：“當老賴啊？”
韓為冷笑：“老賴？誰賴啊？你們當初給我代言的時候不就為了靠追責回本嗎？”
化妝品品牌方不滿：“什麼話？是你求著我們的，而且代言費你全額拿走……”
“彆以為我不知道。”
韓為打斷：“什麼叫品牌因為我而造成負麵形象和損失？這損失是怎麼定義的？大小誰規定？你們一張嘴就這麼說出來了？”
魏國皺眉：“韓為。話彆這麼說，我們是不想和你簽……”
“那你是不是簽了？”
韓為詢問：“你們不想和我簽但還是簽了，一定有什麼原因吧？是人脈起作用還是有什麼寄希望的地方？現在不需要看我人脈麵子還是希望破滅都推我身上？你都說了在商言商，那明知道我不是好選擇還是選了我，我不信你們是看在我的人情，你們一定有其他回報來源和投資方向。現在和我說這個？”
魏國看看幾人，張齊也攤手。
此刻韓為不知道他的前身本來就是個麻煩，韓為隻是莽，他前身他都已經從顧天成了解了。五毒俱全，惡貫滿盈。
所以很難搞。
現在韓為不知不覺居然和前身靈魂對接了。
“好。”
魏國點頭：“那不說這個。走官司唄。”
張律師對著韓為：“韓為我提醒你。”
將一份合同以及附加條款遞給他：“你自己看。其他的品牌方和代言方官司打起來有勝負，但是你這個沒有。你寫的清清楚楚，而且是和這些代言方都有附加條款。上麵明確規定一旦有品牌損失造成，將按照代言費翻倍酬勞而且重點是……”
顧天成接話看著韓為：“重點是怎麼定義品牌損失，品牌方有解釋權。雖然不是最終，但這條非常有利。”
張齊看著韓為：“而且實際上你遇刺的事的確是在網上有了傳播速度極快的負麵影響。還有對家以及YXH下場，我想公關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韓為就看手機上的金鳳獎，包括他自己說話偶爾都看。
此刻提名人已經介紹完，韓為沒看到。
說實話不是不禮貌不尊重，關鍵他真的禮貌不起來也尊重不起來。哪怕是前身不是他，但是他們此刻落井下石甚至明坑暗害，唯一算是站在他這邊的顧天成，卻是韓為“傷害”過的。
諷刺滑稽，也懶得看他們嘴臉。
“那麼現在我們揭曉……”
視頻上，一男一女兩個大咖，年紀不小，因為頒壓軸的最佳女主角，也就是影後的大獎。
此刻他們一邊拆著寫著獲獎者姓名的信箋，一邊激動人心的BGM鼓點也響起。鏡頭掃視下麵都緊張期待看著的眾多演員。
“隨便。”
韓為抬頭看著他們：“交給法苑好嗎？反正不走官司不也是要錢嗎？走官司我確定我給的更少，房子我保得住，每月按照收入扣兩千給你們，其他我要生活。彆問我怎麼知道的，說多了都是淚。”
揮揮手示意顧天成：“送走吧。”
目光重新回到視頻。
韓為看著女頒獎嘉賓吊足胃口，將信箋交給男頒獎嘉賓公布。
“你是真不怕退圈是吧？”
魏國起身看著低頭看手機的韓為：“是，這樣我們拿不到錢。但你被我們強製執行，一直盯著，想進圈都沒機會了。”
“明飛嵐！！！恭喜！！！”
韓為看著視頻終於揭曉，不過說實話他根本也不認識誰是誰。
正要把鏡頭切到得獎人的時候聽到魏國半威脅。韓為撇嘴看他一眼：“誰願意回娛樂圈誰是兒子！！”
幾人看韓為好像真的耍死狗了，都生悶氣但也無奈。
他們來確定可以讓韓為背下債就是誰也想不到他真的想退圈。他還是有人脈的，口碑不好但姘頭多這是公認的。
就包括介紹韓為去給這幾家代言的，誰知道什麼關係？當然確實不知道也就不敢說。
你不回圈能乾什麼？你能乾什麼比在圈裡本職工作擅長的賺錢還快？畢竟隻是因為遇刺而產生負麵新聞。這個娛樂圈曆史也有前科，而且不止一個。
一個導演被砍，然後就銷聲匿跡。
一個當紅內地藝人，真的很紅。遇刺之後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遇刺，好了之後人氣事業直線下滑。
韓為算是第三個藝人經曆這件事的，以後事業好不好不說。但未必回不去圈裡。現在是什麼造成他鐵了心甚至好像不在意退圈似的？
還誰願意回圈誰兒子？
張齊目光示意顧天成，顧天成猶豫，起身開口：“韓為。張總和我意思，包括和幾位代言方也提過一嘴。一共索賠兩億，你房子賣了可以抵1億，其他的慢慢還就不用打官司了。你覺得呢？”
顯然誰不知道隻有一棟房子因為人性化要讓人有地方住，所以不能強製執行並拍賣。
要是真的韓為堅持退圈，那的確這些人基本上撈不到什麼錢。
韓為嗤笑抬起眼皮看了幾人一眼，低頭繼續看著手機。
看到得主上台也就不看了。畢竟來一遭，而且也是藝人，最關鍵是前世的國內電影獎項始終沒有金馬金像那麼權威。總感覺國內電影市場有點混亂，而且兩年一辦，今年這個明年那個。還是兩個獎單雙號的。容易把人看懵。
所以動不動誰獲得內地影帝影後都不知道是什麼獎。
“行了走吧。”
魏國搖頭示意眾人，張齊倒是無所謂，他隻是希望可以把這些代言拉給公司其他藝人，韓為死不死關他什麼事？
張律師隻負責法律，顧天成還想說什麼，但韓為當事人這個態度，他就一個經紀人而已。
“各位……哎。”
顧天成隻能跟著一起送出門口。
韓為就坐在那裡看著視頻金鳳獎直播，那個叫明什麼藍的上台領獎，下麵眾多美女女神明星們鼓掌。帶著笑容，女明星或許都很和善帶著祝賀之意但是心裡怎麼想就不好說了。
韓為在那嗬嗬笑，完全沒把什麼追責之類的當回事。
退圈又怎麼樣？說那麼多最後不是繞在這上麵了？他在乎嗎？他本來就不是這個圈子的。
“感謝大家……”
領了獎站在那裡講述獲獎感言，給了特寫和正臉。
韓為表情凝固，直接把臉懟在手機上。
“我……”
韓為愣愣看著那張說著獲獎感言的身影還有特寫的臉。
慢慢站起，不敢置信。
她說什麼自己聽不到了，因為韓為此刻周圍沒有顏色沒有聲音甚至沒有空氣。
隻有她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切才有色彩有生命力。
“我……我畫呢？”
韓為懵懵看著視頻，手摸著病床周圍。
卻沒發現自己的畫。
“我畫呢？！”
韓為站起又跪地看著床下被子都翻爛！
正好護士進來，韓為直接過去扶著她肩膀：“我畫呢？！畫呢？！”
“什……什麼畫我不知……”
護士被晃得厲害，下意識回應，卻突然想起是昨晚那副自己還拍下來。但是自然不能讓他知道。
“我不知道……沒在床頭嗎？”
護士下意識看著淩亂的床，韓為已經直接推開她朝門外跑去。
在走廊樓梯處正要下去的品牌方張齊還有張律師以及顧天成還都在，正聊著事情。
看到韓為跑出來都愣住。
護士還跟著叫：“你後背又傷！！”
韓為不管，但護士看到已經掙脫線滲血了。
“這誰？！這是誰？！”
韓為拿著手機上視頻明飛嵐的樣子懟在顧天成臉上：“她是誰？”
顧天成後退也躲不開，乾脆拿在手裡自己看。
隨即疑惑看著韓為：“明飛嵐啊。”
看著張齊驚訝：“她居然獲得影後？18歲吧剛剛？”
張齊點頭：“好像今天是她生日，網上都傳能不能生日這天獲獎……還真是她？！”
看著幾位品牌方：“這位真的是，以後絕對一線預定了。全國都等她長大的童星。而且不但沒長歪還更漂亮了。”
掃了韓為一眼，張齊似笑非笑：“又有新目標了？”
果然一瞬間所有人都目光帶了一點鄙夷還有一絲絲隱藏的羨慕在裡麵？
可韓為管那麼多。
接過手機跌坐在地：“明什麼嵐啊？”
顧天成無奈：“明飛嵐。”
韓為摩挲手機上的她：“什麼飛嵐啊？”
顧天成皺眉：“明飛嵐！！！”
韓為被小護士扶起還盯著手機：“明飛什麼……”
顧天成沒理他，直接送人走。
韓為訥訥看著小護士：“我想見她。怎麼才能見到？”
小護士不知道韓為的事，但認識他是明星。失笑開口：“你自己就是圈裡人，見另一個藝人還不容易嗎？”
說完扶著他要回病房：“怎麼你喜歡她啊？她剛成年，98的。你不會是她粉絲吧？”
韓為好像腦中被什麼擊中，在圈裡，見到另一個藝人，還不容易？
“誰願意回圈誰是兒子？”
韓為喃喃自語，小護士有點不懂。
韓為突然轉身奔跑：“爸爸！！爸爸們！！！金主爸爸們！！我們再聊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