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在被鶴丸國永送走之前,累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鬼舞辻無慘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鬼殺隊的成員。
原本累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鬼舞辻無慘的事情，畢竟他的體內留存有鬼舞辻無慘的血,無法說出他的名字。但當彌南凜花提出了“呸呸呸替代法”之後，累也和當初的梅、妓夫太郎兩人一樣驚了。
【係統提示：累心悸值+400】
“呸呸呸每年都會有三到四次前來這座那田蜘蛛山視察、或者把我叫下山去，了解情況。因為我在雙親死後,冷靜下來之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瀕臨崩潰,所以呸呸呸他特彆允許我聚集其他的鬼,在這座山上構建我的‘家庭’。”一旦接受了“呸呸呸”的設定，累說起話來就變得語法流暢，“他來見我的時候,往往是以留著直短發的成年男人的形象。但我去見他的時候,他的外表則不一而定。”
“哦，他還有什麼外表？”一群人坐在累的對麵彆扭又抗拒地記錄著情報。而彌南凜花想起了當初妓夫太郎說過的話——當初妓夫太郎也提到過，鬼舞辻無慘能將自己的外表變成年齡、性彆各異的人。
“我曾經見過的有兩種成年男子的形態，一種是直發,另一種是卷發,長相也有略微的差異。”累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一次，我受到呸呸呸下山的召喚時到了大阪城內的一戶普通人家裡,見到了他小孩的形態。”
彌南凜花愣了：“這貨還裝嫩啊？好惡心。”
累愣了：這是為了裝嫩嗎？
【係統提示：累心悸值+300】
“呸呸呸潛伏的人家是大阪城內的一個藥商家庭,姓梅原,住所在大阪中央公會堂西側的住宅區。”累重新將思路調回原本的方向,“他化身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自稱‘國俊’，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藥商的喜愛,登堂入室成為了養子。”
“呸呸呸盯上的是一個大藥商，能夠從日本全國運送藥材。他之所以將目標放在藥材上，是為了尋找一味傳說中的藥——青色彼岸花。”累說道，“據說‘青色彼岸花’能夠讓食人鬼克服與生俱來的弱點，重新走在陽光之下。十二鬼月的所有成員都被呸呸呸要求尋找‘青色彼岸花’的線索。……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
“那……讓食人鬼重新變回人的線索有嗎？”聽見了累提到了“青色彼岸花”，灶門炭治郎猛地直起身來。
“沒有。”累搖了搖頭，“我不覺得食人鬼有重新變回人的機會。你找那種藥做什麼？”
灶門炭治郎緊握著的拳頭沁出一層汗來。他緩緩摘下肩上背著的箱子，打開了箱門。
一陣指甲叩擊木箱的響聲傳來。隨後，縮小的灶門禰豆子小心翼翼地從箱子裡爬了出來。
在座所有人裡，知道灶門炭治郎帶著變成鬼的妹妹的就隻有這一屆的新生，大家都下定決心要給灶門炭治郎保守秘密的。而鬼殺隊的老隊員卻沒一個見過這陣仗……
【係統提示
：遊佐健鬥心悸值+399】
【係統提示：筱原優子心悸值+……】
鬼殺隊的前輩們懵逼了，灶門禰豆子也不好過。她一眼就發現一眾鬼殺隊成員認認真真地圍著一個食人鬼坐成一圈，手裡還拿著紙幣在寫筆記……
擱這兒開研討會呢？
【係統提示：灶門禰豆子心悸值+99】
累的瞳孔猛然一縮：“……鬼？你身為獵鬼人，竟然隨身帶著一個鬼？”
“她不是普通的鬼！”灶門炭治郎本能地加大了音量。很快，少年微微垂頭，咬著牙說道：“禰豆子從來沒有吃過任何一個人！……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累一愣，細細端詳灶門禰豆子，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羨慕來。--
他第一次見到沒有吃過人、而且還能和人類友好相處的鬼。
假如當初，他抑製住了吃人的欲望，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和自己的父母擁有更加美好的幾十年歲月了呢？
但很快，累握著拳頭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很快——很快，他就能再次見到爸爸媽媽了。
現在，爸爸媽媽是不是正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微笑呢？
“如果在知道爸爸媽媽一直等著我之前遇到你們，我會把你的妹妹占為己有的。”累說道，“真是讓人嫉妒。”
灶門炭治郎一怔，臉色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我不會讓你搶走禰豆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我向禰豆子保證過的，我不會再離開她了。”--
“你說對不對，禰豆……”灶門炭治郎回頭剛想和自家妹妹說話，卻愕然發現木箱邊已經沒有鬼了。
再仔細一看，正抱著小號禰豆子擼毛的，可不就是彌南凜花嘛！
旁邊的我妻善逸正羨慕地絞著手指，活像一隻麻爪的橘貓。也不知道他是在羨慕彌南凜花，還是在羨慕灶門禰豆子。
一時間，眾人陷入了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那田蜘蛛山。
累沉默了片刻：“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
灶門炭治郎：“……”
累又說道：“不會再離開她？”
灶門炭治郎：“……”
灶門炭治郎抬起手捂住了臉：“你彆說了……”
【係統提示：灶門炭治郎心悸值+150】
場麵依舊安靜地出奇。灶門炭治郎深呼吸了一下，終於收拾好了情緒，卻聽到累突然
問道：“你們要殺死呸呸呸，對嗎？”
聞言，灶門炭治郎重新抬起了頭來。
“沒錯！”他的目光恢複了堅定，因為拳頭握得過於用力，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我一定會殺了她，為我的家人報仇，拯救其他無辜的人！”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累的目光落在被彌南凜花擼毛的灶門禰豆子身上，“殺死呸呸呸，那所有由他的血液製造的鬼也全部都會死去。”
聽懂累的話中之意後，灶
門炭治郎的後背猛地湧上了一股寒意。
“你是說，禰豆子也會……”他張了張口，有些艱難得吐出了幾個字。
“沒錯。”累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據我所知，目前能夠用自己的血液將人轉化為鬼的，就隻有呸呸呸一個。”
“不，還有一個人。”灶門炭治郎想起了他曾經在淺草遇到的、站在人類一方的食人鬼，珠世和愈史郎——他們曾經在那裡幫助他戰勝了兩個名叫朱紗丸和矢琶羽的鬼，“我曾經遇到過她。她脫離了鬼舞辻無慘的控製，後來將一個重病的年輕人轉化成不需要聽從無慘的血液控製的鬼。而且他們也沒有吃人。”
累愣了愣。
重病的年輕人。那豈不是……和他一樣……
如果當初，他遇到的不是鬼舞辻無慘，而是……
想到這裡，累的內心忽然湧起一陣煩躁。
他厭惡自己的這一段人生。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累站了起來，走到了鶴丸國永的身邊，“是時候該讓我走了。”
“那個。”看著累已經有了想要離開的意思，灶門炭治郎連忙站了起來。
累回過頭，便看見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在這之前，能讓我取一管你的血嗎？”灶門炭治郎打開了木盒，露出裡麵的針筒注射器。
……
累是鶴丸國永親手送走的。而在他死後，靠著他的血液變成“媽媽”的食人鬼也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那是一個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
看著這個食人鬼從成熟女性的模樣變成了幼稚的孩童，鬼殺隊的成員都吃了一驚。
小女孩從被抓住的時候開始就安靜如雞。此刻，她仰著頭，抽抽噎噎地問：“我知道錯了。累贖罪以後還可以當爸爸媽媽的孩子，那我贖罪以後也可以嗎？”
一時間，鬼殺隊隊員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就連差點中她的招導致自相殘殺的鬼殺隊隊員，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見沒有人回答，小女孩本能地看了看睜大眼睛望著她的灶門禰豆子，眼看著就又要哭出來了。
突然，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頭頂。
小女孩抬起了頭，便看見灶門炭治郎垂眼看著他。少年的目光中，帶著痛苦與哀傷，神色卻很溫柔。
“可以的。”他說，“你也可以的，所以下輩子……千萬不要再害人了。”
***
鬼殺人的時候，下手不會留情，而鬼
殺隊的人獵鬼時也如此。
灶門炭治郎牽著女孩的手，將她帶到了叢林裡。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又變回了獨身一人。
看見哥哥回來，灶門禰豆子從彌南凜花的懷裡跳了下來，快速變成了原本的身量，跑過去抓住了哥哥的手。
已經到了下半夜，一行人默然走向了下山的路。
鶴丸國永重新回到了刀劍男士們的隊伍之中。下山的時候，彌南凜花低聲問他：“你說你看見了累的父母，還能讓
他來世也做父母的孩子。這是真的嗎？”
白衣太刀微微一怔，隨後笑了起來。
“主公難道不相信我嗎？”他說，“我雖然喜歡開玩笑嚇唬人，但在這方麵可不會說假話的啊。”
語畢，鶴丸國永抬手朝著身後一指。在那裡，是從林間凸出的一處山崖，沐浴在月光之下。
“現在他們一家三口還沒走，在那兒目送著我們下山呢。”鶴丸國永說道。
彌南凜花有些意外：“這麼依依不舍的嗎？要不要給你的技巧打個五星好評啊……”
【係統提示：累心悸值+50】
彌南凜花聽到係統播報，頓時一愣：居然還真的在呢……
與此同時，三枝大輔看著走在最前方的、手牽手的灶門兄妹兩人，若有所思。
“我們該怎麼辦，隊長？”一個老成員注意到了三枝大輔的目光，偷偷湊過去問道。
三枝大輔頓時響起了彌南凜花把袖珍灶門禰豆子抱在懷裡順毛的場景，以及他莫名其妙被中原中也按跪了的回憶……
【係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99】
“彌南凜花他們都沒說什麼，我們就隨大流吧。”他有點牙酸地說，“而且我猜，以當主大人的情報網，灶門炭治郎隨身攜帶變成鬼的妹妹的事情大概早就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