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儘散,暮色下沉,夜風躁動,府上四處掌燈,幽靜的石子小道一片亮堂。
石子小道上,黑色長影越發清晰,匆匆的腳步帶著衣袍生出清風,修長的身影總算清楚,林初棠朝一處廂房行去。
他第一天上任,回到府中,他第一件事便是想將今日所見所聞告知洛青鳶。行至燈火通明的房間門口,他抬手輕叩房門,隨著一聲“請進。”,他緩緩推開房門。
房中,洛青鳶和葉玉婷正圍坐一起,林初棠朝門外環顧一眼,他輕輕關上門。步履輕快行至洛青鳶身邊,他拱手朝洛青鳶拘一禮。
洛青鳶嘴角微揚,她抬手一揮,大門之處形成一道結界,屋中一切仿若與外界隔離。
林初棠放心坐下,洛青鳶不緊不慢替林初棠沏一杯茶,“上任第一日,可還適應。”
林初棠頷首低眉扶一下茶杯,“姐夫早已打點,倒還順遂,未有人為難。”
“林兄,你在戶部都乾些什麼?”葉玉婷好奇手托腮問道。
“姑娘恐又忘了,怎又亂稱呼?”洛青鳶提醒。
“我……我一時竟又忘了。”葉玉婷撓撓後腦勺。
“這是一個閒職,每日接待安排部署一些議會、商會,處理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順便處理一些文書檔案,就像一個打雜的。今日,他們安排我整理了一些戶籍人口檔案。”林初棠喝一口茶水說道。
“如此甚好,這樣,你便能很快了解清楚朝中關係網,平日多留意一些相關人員的文書檔案。”洛青鳶提醒。
林初棠放下茶杯點點頭,洛青鳶接著又說道,“如今你才去戶部,那其中關係,你還未探清楚,不可盲目站隊。與那些官員打交道多留一些心眼,切莫被他人利用。”
“今日去上任,確實感覺有問題,不知姐夫是如何與底下人說。有一兩個官員像是知道我與姐夫的關係,甚是熱情,而一部份則是漠然,還有一部分人明顯敵意。我私下問帶我的那個大人,他說戶部如今有兩處勢力,一處是以太子為首的勢力。一處是以六皇子為首,據說,六皇子常年駐守邊疆,近些日子才回來。回京之後,太子設計讓帝君奪了他的兵權。也不知他是真病,還是假病,他向帝君請旨前往封地養病。”林初棠將今日所聞一一道來。
洛青鳶警覺立起身子,六皇子,當日無塵天師說祝安王乃帝君第六子,所以六皇子乃祝安王。
“不對。”洛青鳶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她腦子裡想到了什麼,覺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怎麼不對?阿鳶,你是想到什麼了?”林初棠疑惑不解。
“六皇子就是當初那個祝公子,祝安王,我原以為他與林初墨狼狽為奸。如此說來,你我這次被陷害,他們以我們誣陷皇子的罪名逮捕你我,那此事帝君與朝中官員怎會不知。按理說,此事不明朗,太子應該會就此事做文章,為何這件事就單單憑林初墨與幾個當地官員就把此事解決了。”洛青鳶分析起來。
她心中又開始思慮,窮奇是十年前就有皇子圈養,如果祝安王是近日回來,又加上他常年駐守邊疆,他手中握有兵權,他何苦費心練就陰兵。
洛青鳶一時又陷入漩渦,皇家的事她看不明白,所以,明朗的隻有三姨娘和林初墨這根線,而他們背後的勢力,恐怕錯綜複雜,不是自己想的如此簡單。
若是自己能拿到司命的命簿,那這些人的命運關係,自己便一眼明朗,可這也隻是異想天開,自己已然欺騙了司命,再敢出格恐怕就真的會暴露。
“阿鳶的意思?此事有蹊蹺?”林初棠注視洛青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