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後的洛青鳶,有些煩悶,司命明明知曉林初棠會生氣,他就是故意激怒他,他在為自己找事。
洛青鳶回到房間,行至榻前,斜靠著木榻上,她揉揉眉心一臉愁容。
如她所料,林初棠跟著進到房間,她心中清楚,他又要與自己鬨一番。從小便是這樣,又慫又倔,往日,自己用術法可控製他,如今,自己拿他亦是沒有辦法。
林初棠將房門關上,他不再似剛才對司命那般放狠話。語氣雖然沒有那麼憤怒,亦是有些不高興,他走到洛青鳶麵前,“你讓他離開府上,讓你那個師兄走。”
洛青鳶歎息一聲,她微微閉著眼不假思索回答,“好,讓他走。”
林初棠反而有些驚愕,若是以往,她必然找出一堆理由,什麼同門之義,什麼隻是朋友的借口。此時,她倒答應得那麼乾脆,林初棠心中反而失落。
如此,他二人倒真像不清白,如若不是,她為何心虛,竟同意讓他走,她是真心在意自己的感受,還是他們真有什麼害怕自己知曉。
林初棠呆呆看著洛青鳶,他的心很累,剛才他沒有看錯,那個司君真人不承認他牽了洛青鳶的手,洛青鳶亦不承認,他們真的沒有問題。
林初棠回憶起,那一年,自己親眼所見洛青鳶與她口中的師兄親吻的事,當初,他自以為洛青鳶愛的是他,所以,那件事定是她施的幻術。
成婚的時候,他亦是問過此事,洛青鳶竟說確有其事,隻是,他們不合適分了。也就是這個原因,自己生怕哪裡做得不好,被她拋棄,他已然卑微如塵,可她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愛自己。
那日的事,他用所謂幻術麻痹自己,今日所見,當真也是自己的幻覺。林初棠的心一點點破碎,他感覺洛青鳶不愛自己,甚至,她可能不愛任何人。
她當初嫁給自己,就是因為術法儘毀,自己成了她可以兜底的保障。本來以為,自己隻要用心愛她,就算她是一塊石頭,他亦是能捂熱她。
林初棠認輸了,他根本無法捂熱她,林初棠失魂落魄走到洛青鳶身邊坐下,他目光空洞盯著地上,心中仍有不甘問道,“你可否愛過我一點……”
洛青鳶長歎一聲,這樣的問題他不知問過多少遍,她看向林初棠,“棠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滿意?如今,你功成名就,生活順遂,你想要娶我,你也娶了,你所想要的一切你都擁有了,你還想怎樣?”
林初棠抬起眸眼望向洛青鳶,眼眶漸漸紅了,淚水在眼中不停打轉。“所以,你覺得我幸福嗎?這一切真的都是我想要的,我真的擁有了一切嗎?”
林初棠眼淚奪眶而出,他心中的苦,洛青鳶不了解半分,他凝淚相視,“阿鳶,我沒有家了……沒有家,你知道嗎?我想回到小時候,回到還不知道一切的時候,母親還在,父親還在……三……三哥……還是記憶中……會愛護我的三哥……”
“是呀,我擁有了一切……看看這座府邸,看看營中與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這就是我想要的功名利祿?若是彆人,亦是不懂,你不懂我嗎?當年,夫子與我說,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當年他人欺辱我,我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在把我逼入絕境,失去所有,最後活在無情無義的血雨腥風之中,就是我想要的權勢滔天,榮華富貴……是我沒法呀,我沒法用我的仁德厚愛感化這個世間……”林初棠控製不住淚水,他感覺心在疼痛,一種無力的疼痛。
洛青鳶臉色柔軟下來,她抬手替林初棠擦拭麵頰上的淚水,“棠兒,你心中的苦,我亦知。”
“你不知,你根本就不知……”林初棠繼續哭訴,“你隻會覺得我無理取鬨,你說,你愛過我嗎,你對我可是真心?”
“你怎可懷疑我的真心。”洛青鳶皺眉,自己為他付出的他難道真的沒有感覺。
“你不愛我,一點都不……你對我有感情,你也舍得為我拚命,你也會為我安排好一切。可是,你始終在身為我師父的身份上,對我付出感情,你可曾對我有過半點男女之情。”林初棠明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