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棠看看洛青鳶,搖搖頭,他歎息一聲,“無妨,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亦不會嫌她。隻要她開心就好,現在她每天無憂無慮,沒有煩惱也挺好。”
林涔汐坐直身子,她將茶杯端起來,掀開茶蓋,溫熱的輕煙漫過鼻下。她輕抿一口茶香入喉。
“倒也不指望什麼,隻是……棠兒,如今她已然這樣,自然不能管理府上的內務。你又要忙軍營的事,家中一切無人掌管,也不是辦法。”林涔汐歎息一聲,無奈開口說道。
林初棠目光悠悠看向林涔汐,他沒說話,林涔汐接著又說,“棠兒,阿姐知曉你心中對阿鳶的感情,阿姐也不想乾涉你府上的事,隻是,我不想你這樣辛苦。”
“阿姐有話不妨直說。”林初棠轉過身,臉色冷下來。
洛青鳶笑盈盈的遞一塊糕點到林初棠麵前,“夫君,這個好吃。”
林初棠冷下來的臉頃刻又掛上笑,然後,他輕咬一口點心,摸摸下方位洛青鳶的頭,滿眼溫柔。
林涔汐歎息一聲,“棠兒,阿姐是想說,既然是一個家,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承擔,阿鳶如今無法幫你分擔,還有心兒呀。心兒雖然生在國相府,可能嬌慣了些,畢竟是世家出生,禮儀規矩,賢良淑德亦是不在話下。自然能幫著掌管家中內務,如此,你隻管外麵的事,家中一切便不用操心。”
林初棠轉過臉看向林涔汐,他開始笑著的臉變得陰沉,看了林涔汐,他又轉頭看向齊沐心,齊沐心低下頭不與他對視。
“阿姐,倒是關心弟弟,我這後院的事勞煩您費心了。”林初棠看向門口言辭淡淡說道,“阿姐,恐怕是忘記我們的出身了,你我乃商戶家的孩子,管理賬務與府上人的吃穿用度,是何難事。當初你們覺得我癡傻十年,可曾了解,師父為我請了管帳先生教我經商算賬,幾家鋪子又有何難?”
“阿姐,隻是擔心你太過辛苦。”林涔汐再次勸慰道。
“阿姐還不明白我的話,師父從小教我能文能武,可從來沒教過我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林初棠目光淩厲看向林涔汐,林涔汐看一眼洛青鳶,她自然聽明白了林初棠話裡的意思。
齊沐心不懂,她觀察林涔汐和林初棠的表情,不知此事到底有幾分把握。
“棠兒,你知曉,阿姐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如今這番境地,以後日子還長,我們總要往前看……”
“世人都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易,一生一世太長,怎能輕易許諾。父親沒做到,三哥也沒做到,原以為我能做到,最後,我在權勢麵前低了頭。所以,我能給她的唯有一個正妻的名份,阿姐,你們還要將我逼到何種無情無義的地步,才肯罷休?”林初棠喃喃自語那般說道。
林涔汐語塞,她歎息一聲不再開口,齊沐心望著林初棠,她抓著衣角的手緊了緊,就算一個傻子,自己依然比不過。
“我後悔了,風鈴鎮的時候,我就不該上戰場,那樣的話,我與阿鳶也許就可以平淡的相守一生。世上有那麼多英雄,有那麼多勇士,何時缺我這一個?”林初棠自言自語說道。
他站起身牽起洛青鳶的手,他目光淡淡看向齊沐心,“齊氏,將軍府的家沒什麼好當的,若是你喜歡,全都拿去,我也不在乎。我帶著阿鳶離開,隻要與她在一起便好,這將軍府誰當家我不在意,但我與阿鳶的家,女主人永遠隻會是她。”
林初棠帶著洛青鳶離開,林涔汐歎息一聲,也沒有什麼法子。齊沐心心口起伏不定,她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眶一點點微紅。
“心兒,你也莫心灰,棠兒,一時還沒有走出來,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多關心他一些,體貼他一點,他自然會有所動容的。”林涔汐安慰齊沐心,齊沐心平複情緒,她微笑著朝林涔汐點點頭。
“姐姐說的是,心兒理解夫君的苦楚。”她嘴裡說著違心的話,心裡已經很憋屈。
齊沐心想不明白,他對洛青鳶有情有義,對自己絕情絕義難道亦是他所說的有情之人,終究還是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