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曆經千辛萬苦,終於進入了蜀漢地界的巴東郡,由於連日來匆忙趕路,田英所帶的乾糧也吃得差不多了,眼看太陽快要落山,尋思趕緊找個地方歇腳,明早再趕路。
走出一片田野後,一個村莊映入眼簾,村莊的前麵有一個池塘,池塘內的魚兒正悠閒地四處遊蕩,落陽把天空照得通紅一片,萬丈霞光穿透雲層,照在旁邊的垂楊柳上,樹影倒影在池塘內。
田英無心欣賞田園風光,趕緊走過池塘,來到村莊前,突然驚奇地發現,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
來到一家高牆大院、紅磚碧瓦的大戶人家門前,田英伸手輕輕敲門,良久,從院內傳出一個男子不耐煩的聲音:“誰呀?”
“我是過路的,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還請行個方便。”田英懇求道。
“不是我們不願意,實在是因為今晚不方便,我們自顧不暇,以免連累了你,你還是趕緊走吧!”
“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看我是否能幫得上忙。”
門內傳來家人商量的聲音,由於隔著門,距離又遠,田英聽不大清楚。良久,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腦袋探出來,望了一眼田英。
見田英一個人,生得好似白麵書生一般,看起來不太像壞人,這才點點頭,招呼田英進去。
此人看起來好像是管家模樣,四十歲左右年紀,身材乾瘦,精明能乾。管家在前麵引路,穿過院子和走廊,來到一排房屋前,左右兩側都是廂房,中間是客廳,管家引領著田英進入客廳。
隻見客廳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中間有一張低矮的案幾,上麵放著一盆高品質的蘭草,使寬大的客廳顯得簡約而高雅。
三個人正圍坐在案幾旁低聲商量著什麼,神情焦慮萬分,見有客人進來,三人抬起來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中間的人約摸五十歲左右,眉發有些花白,一副員外的模樣打扮,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旁邊的二人看起來是他的兒子,二十多歲,白麵書生,舉止得體。
見進來的人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小夥子,員外模樣的人麵露笑容道:“不知這位後生怎麼稱呼?快請坐。”說罷示意田英在旁邊坐下。
田英拱手道:“老先生,我姓田,名英,從廬山來,要到成都去,路過貴莊,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明早起程趕路,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員外模樣的人擺擺手,示意管家退下,然後對田英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借宿給你,實在是因為這兩天有大事發生,我們不願意連累於你。”
“敢問老先生尊姓大名?有何大事發生?可否說與我聽,看我是否能幫得上忙?”
“我姓彭,名倫,家裡有一些田產,祖上世世代代是經商的,這兩位是我的兒子,長子叫彭宇,次子叫彭琳。我還有一個女兒,叫彭靜怡。”
老先生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田英。
田英這才明白,原來這家大戶人家的小女兒彭靜怡被附近黑風寨的土匪頭領潘昌翔看上了,土匪頭領派嘍囉過來放了話,寨主看上了小女兒,欲娶回做壓寨夫人,今晚會安排八抬大轎迎娶小姐去黑風寨完婚。
田英沉吟片刻後,拱手對員外道:“員外,您看這樣如何?我們可以用金蟬脫殼計來對付黑風寨的寨主。”
員外和其兩個兒子一聽來了興趣,三人對視一眼,驚喜地問道:“如何金蟬脫殼?”
“我化妝成女子的模樣,頂著蓋頭,冒充小姐前往黑風寨。”
員外聞言有些遲疑,沒錯,這一招的確可以解自己小女兒的燃眉之急,可小夥子去了黑風寨,一旦寨主發現新娘是冒名頂替的,一怒之下,有可能殺掉這個小夥子,然後再來山莊繼續索要人,甚至闖進山莊,強搶民女,也不是不可能。
田英見員外有些猶豫不決,明白他的擔心,於是安慰道:“員外無須憂慮,我既然敢隻身闖蕩黑風寨,自然有法子生擒寨主,逼迫寨主再也不來貴莊尋釁滋事,如此,貴小姐與貴莊都平安無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員外的兩個兒子衝員外點點頭,員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應對今晚的事,隻好點頭同意了田英的方案。
主意已定,彭員外吩咐管家周瑞淩趕緊設宴款待田英。席間,田英與員外等三人相談甚歡,員外還特地從閨房中喚來小女兒彭靜怡向田英道謝。
席散後,在彭靜怡侍女的協助下,田英化妝完畢,彭員外和兩個兒子見到化妝後的田英,眼神中滿是驚異,彭宇自告奮勇要跟隨花轎一起去黑風寨,幫忙掩飾一下,保證在進入洞房前不會露餡。
戌時,突然從山莊外傳來鑼鼓喧天的聲音,眾人臉色一變,明白黑風寨的迎親隊已經到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田英趕緊回到彭靜怡的閨房,坐在床邊,披上蓋頭,靜靜地等待著來人接。而彭靜怡早已轉移到密室中躲藏了起來。
在彭家人的極力周旋和掩飾下,田英頂著蓋頭,被送上了花轎。黑風寨的人也沒想到這麼順利,按照規矩給了紅包,高高興興抬著新娘,一路吹吹打打、熱鬨非凡地回到了黑風寨。
黑風寨的大當家潘昌翔聽說壓寨夫人順利抬回來了,高興地合不攏嘴。當晚黑風寨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囍字貼滿整個山寨。
行罷大禮,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
大廳內大擺宴席,全寨一百多嘍囉,除了少數放哨的外,全部聚集在大廳,開懷暢飲。
眾人臉上都浮現著喜氣,紛紛向大當家的和大舅子彭宇輪流敬酒。潘昌翔一時高興,來者不拒,不知不覺間喝高了。
彭宇見時機成熟,攔住勸酒者,吩咐潘昌翔的跟班護送他去洞房。彭宇悄悄地跟在後麵,到了洞房外,彭宇和兩個跟班走了,潘昌翔哼著小調,踉踉蹌蹌地走入了洞房。
潘昌翔順手將洞房的門栓上,轉頭望向坐在床頭的新娘子,心中大喜,感覺雙眼有些發暈,喉頭有些發乾,於是伸手去掀開蓋在新娘子頭上的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