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來後,就可以接你回家。”
“我能離開這裡?”洛周周眼睛亮了起來。
楚封摸摸他的頭,說:“我會讓卡爾加暫時對你收手。”
楚封先回了趟自己家,在小區門口遇到幾名躲躲閃閃的人,他像是沒看見般移開目光,徑直進了電梯。
回到家後,他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襯衣。再給下巴刷上剃須膏,對著鏡子仔細地將胡茬剃乾淨。
取過衣帽架掛著的軍裝,將紐扣一顆顆係好,正了正帽簷。
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洗手間,穿過客廳,出了大門。
總統府。
卡爾加總統剛在府中的草坪上跑了幾圈,準備吃過早餐就去開個小型會議。
他今年四十來歲,體型保持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卡爾加的作息非常規律,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運動到八點鐘吃早餐,然後工作上一整天。
晚上批閱點文件,聽聽新聞和音樂,十點準時睡覺。
他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沒有什麼情感史,四十來歲還是單身,被人笑稱為“全聯盟最值錢的單身alpha”。
現在,卡爾加剛用餐巾擦乾淨嘴,就有人推門通報,說楚封上將來了。
“讓他進來吧。”卡爾加將餐巾扔到盤裡,侍者連忙端了出去。
“總統閣下。”楚封走了進來,行了個軍禮。
卡爾加微笑著說:“回來得還真快,事情都辦完好了嗎?”
說完指著一旁的椅子,“先坐下吧,等會還有個會議,你既然來了就正好參加,和我一起去會議廳。”
楚封隻欠了欠身,站在原地沒動,朗聲道:“回閣下,事情已經辦妥了,死者親屬和那些報道的媒體也都安撫了下來。”
卡爾加端起一旁的咖啡,慢悠悠地說:“本來以為要花上好幾天,結果你一天不到就辦成了。這是……想回來的心太迫切了吧?”
“屬下是想儘快回來為總統閣下辦事效力。”楚封回道。
卡爾加看著咖啡杯笑笑,沒有說話。
沉默了幾秒,楚封說道:“閣下,我還有事要找您。”
卡爾加問道:“什麼事?”
“關於洛佩將軍的事情。”
楚封說:“軍部對洛佩將軍采取行動的理由,隻是因為一隻花瓶和一個外人的口供,似乎太草率了些。”
卡爾加臉上的微笑淡了下去,他垂眸看著手上的咖啡杯,說道:“楚將軍,你雖然人在邊境,消息還挺靈通。”
楚封恭敬地答道:“閣下,這也不是秘密,軍部裡都傳開了,連媒體都打聽出了一二。”
“花瓶裡有和真理教直接聯係的裝置,這還不能構成證據嗎?”卡爾加淡淡地問道。
楚封回答:“肯定能構成證據,但這證據是怎麼到的洛將軍府邸,他本人知不知道這裡麵的裝置,屬下覺得還應該調查調查。不然媒體追問起來,軍部也不好回答。”
卡爾加抬頭看向楚封,眼睛微微眯起:“媒體?”
楚封將腿一靠,大聲道:“楚封的話,都是出於對軍部名譽的擔憂,沒有其他意思。”
卡爾加將咖啡杯放到桌上,問道:“那你現在站在這裡,是想替洛佩喊不平嗎?如果你有異議,可以在軍事法庭上拿出你的證據,證明他無罪,而不是到我麵前來質問我。”
楚封眼睛看著正前方,回道:“屬下不敢質疑閣下,隻是剛才在總統府外麵,被幾家媒體的記者給擋住路追問,有點回答不上來。”
“是嗎?你會回答不上來?”卡爾加微微眯起眼,看著楚封,“楚封,你這次好像有些反常。”
楚封肩背挺直,回答道:“是閣下將我提攜到如今這個位置,楚封銘記於心,也時刻謹守自己的本分。”
卡爾加短促地笑了聲,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你和洛佩的兒子,那名叫洛周周的omega很親密。年輕人嘛,被情情愛愛衝昏了頭很正常,我都明白。但是不管怎麼樣,起碼的準則你得堅守,不能罔顧聯盟法規。楚封,你走到這步不容易,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得想好怎麼做才能站得穩,站得更高。”
楚封垂下眼眸,說:“屬下明白。”
卡爾加又說:“你也不必緊張,洛佩是洛佩,他兒子是他兒子,聯盟嚴格遵循法律,沒人會將他們混為一談。”
“是。”楚封眼睛直視著前方,大聲回道。
卡爾加也不再說什麼,站起身,整理著衣領往門口走,“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去開會。”
他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楚封沒有跟上來,轉頭問道:“怎麼?還有其他事?”
楚封露出為難的神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馬上就要開會了。”卡爾加皺著眉頭道。
楚封低下頭,注視著麵前的暗紅色地毯,用忐忑的語氣說道:“閣下,剛才那幾家媒體不光追問洛佩的事,還在向我打聽西塔莊園。”
“西塔莊園?”卡爾加明顯楞了楞,問道:“西塔莊園怎麼了?”
楚封依然垂著頭,語氣不變,“前幾天我收到了匿名郵件,有人調查出來,在西塔莊園裡養著六匹賽馬,每一匹價格都上千萬聯盟幣。”
卡爾加收回搭在門把上的手,慢慢地轉過身,看著楚封。
楚封繼續小心地說:“那郵件裡麵有好幾張照片和複印件,包括買賣合同,還有付款賬戶的信息。雖然付款賬戶是軍部,簽名者是威森,但賽馬是記在您的名下。我當時立即反駁了他,將那郵件也刪除了,免得有心人拿去對您進行攻訐。剛才居然又有其他媒體在問,但是他們不確定,還在向我求證。”
卡爾加沒有說話,就那樣冷冰冰地看著楚封。
楚封也慢慢抬起頭,和他對視著,“閣下,大選快開始了,屬下明白這郵件的重要性,所以都刪除了,您不用在意。”
屋子裡很安靜,卡爾加臉色很冷。
過了會兒,他聲音很輕地說道:“楚封,我一直很愛狩獵。當我還是貝亞爾鐸行政官的時候,就在寓所一周的林子裡,下了幾個鐵套。有天套中了一隻狼崽子,身上流著血奄奄一息,我救了它,給它治傷吃喝,把它養大。結果有一次,它想叼走我餐盤裡的肉,我阻止的時候,它居然想用爪子撓我。”
“我給它的,它才能吃。我不給的,哪怕是掉在地上的,它也不能去揀。你猜,那次我怎麼做的?”卡爾加問道。
“屬下猜不著。”楚封麵色不改地回答。
卡爾加和他對視幾秒後,突然笑了起來,說:“結果我那鐵套又套住了一隻小母狼,困在那裡了,狼崽子想叼肉給它,讓它活下去,撓我是事出有因一時著急。所以那次我原諒了它,把那隻小母狼也放出了鐵套。”
“狼崽子逼急了才會撓人,閣下真是心地仁慈。”楚封回道。
卡爾加收起笑容,靜靜地看了他片刻,一字一句地說:“但是這是背叛,沒有下次。不然的話,我會將狼崽子的爪子砍掉,再看著它死。”
卡爾加說完,伸手拍拍楚封的肩,說:“不用著急,人家有郵件又如何?反正都是我的競爭對手偽造的。”
“閣下說得是,肯定是偽造的。”楚封點頭微笑。
“走吧,開會。”卡爾加轉身開門,往外走去。
楚封在背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