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注意到了細節,眸色漸深。“怎麼了,季總?”
季微不動聲色整理好自己的異常。她抬眸,目光冰冷地盯著陸程並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陸程目光銳利像是鷹目,他答非所問,“剛才季總是在緊張嗎?”
“緊張?”季微冷笑,“笑話,我為什麼要緊張?”她解釋道,“我剛才是生氣。你那樣問,莫非是覺得我跟你曾經認識的一個故人很相似?把我認錯了人?”
“一想到你把我認錯了,一想到這世界上還有跟我相似的人,我就想殺了她!”這霸道的思維邏輯,的確像是季微能想出來的。
陸程仔細琢磨著她的話。季微的解釋,合情合理,邏輯清晰,沒有毛病。
陸程心裡一空。
他站在季微的背後強顏歡笑,笑聲聽著似乎很淡然。陸程說:“你誤會了,季總。2016年的時候,時光大廈不是剛在禹城竣工麼?你那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在學著管理家族產業了吧,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來過禹城。”
季微垂在腰後的左手緊緊地捏著身下床單,她故意冷漠地一笑,不屑的回了他一句,“摩爾財團的產業遍布全球,區區一家分公司大樓竣工,還不值得我親赴一趟。”
“那倒也是。”
陸程神色自然的跟季微說這話,但心裡卻空落落的。
他是在奢望什麼呢?
然然早就死了,他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懷疑季微就是季然。他的然然明明是個大胖子,明明叫做季然,他明明親手將她的骨灰下葬。
這世上,早就沒有季然了。
她們僅僅隻是眼睛相似而已。
陸程死了心。
陸程剛在床上躺下,季微就打開床頭櫃,從裡麵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季微將禮物盒遞給陸程,她說:“禮物。”
陸程一看盒子上麵的瑞士國徽十字標記,就知道這是昨晚提到的那塊腕表。“謝謝季總。”他拆開盒子,取出裡麵黑色的荷蘭板包裝盒。
盒子裡麵裝著一隻腕表,以及保卡和說明書。
陸程取出那塊腕表,遞給季微,“季總,給我戴上。”
季微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但還是接過表,戴在他的左手腕上。陸程盯著季微的雙手,眉頭輕蹙起,他忍不住對季微說,“你左手為什麼一直戴著手套,不能取下來麼?現在是睡覺時間。”
季微垂眸看了眼左手,才說,“不想取。”
“為什麼?”
季微胡說八道,“受過傷,有疤痕,不好看。”
陸程愣了一下,低聲對她道歉,“不好意思。”
“沒事。”
手腕表帶長度很合適,陸程欣賞了一會兒,就取了下來放回盒子裡。
他窮了二十幾年,後來做了安凱酒店的總經理後,雖然也賺了錢,也買過貴表,但他買過最貴的也就一塊十幾萬的愛彼腕表。
這是他戴過的最貴重的一塊表。
陸程將手表盒放床頭櫃,躺下後,閉眼睡了會兒,卻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