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長達數年的內戰時期,那個人曾經往他身上開了一槍。但每次想起那個人,他的心裡不覺苦,不覺恨,永遠都是甜蜜跟滿足。
月色下,蘇羨青如約而至。
他穿著一身熨燙得整潔的中山裝,中山裝裡麵是一件純白色的襯衫。胡修宇扮演蘇羨青有一段時間了,他將蘇羨青這個角色,拿捏的越來越恰當。
穿著中山裝,他就是那個年代儒雅而銳利的蘇羨青。
夜裡,岸邊很寂靜,也很喧鬨。靜,是因為沒有人鬨聲。喧鬨,是因為風聲跟海浪聲,從來不曾停止過。
蘇羨青站在細軟的沙子上麵,凝視著前麵那個男人。
夜色下,白澈穿著棉服,款式普通,顯得笨拙。但陸程個子高挑,身材精悍而挺拔,穿什麼都顯得精神氣十足。
蘇羨青望著白澈,目露貪婪之色。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這個人了,他得把白澈的模樣,銘記於心。
“來了?”白澈沒回頭,他對著海浪問。
蘇羨青嗯了一聲。
白澈說:“這裡是離寶島最近的地方,近到距離寶島隻有68公裡。”白澈轉過身來,一張臉俊逸非凡。再笨拙普通的服裝,都無法折損他一絲一毫的魅力。
白澈朝蘇羨青笑了一下,他說:“今晚過後,你跟我之間的距離,最近是68公裡。”他的笑容,變得淒涼起來,“最遠,是天南地北、生死不知。”
天南地北,生死不知...
蘇羨青眼圈一紅。“阿澈。”
白澈望著蘇羨青的臉,他笑了笑,邁步走過來,走到了蘇羨青的麵前。
白澈抬起手,撫摸著蘇羨青的臉頰,他說:“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正是意氣風華的年紀。你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我的身邊,踢了踢我的手,問我:喂,死了沒?”
白澈報複似的拍打蘇羨青的臉,他說:“那時候我心裡想:【遲早有一天,等老子傷好了,我要弄死這龜孫子!】”
白澈的目光,落到了蘇羨青受傷的左肩上。上一回見麵,是在戰場上,他們將無情的槍口,對準了彼此。
白澈眼裡閃過內疚之色跟痛苦,他問蘇羨青,“還疼麼?”
蘇羨青搖頭說,“不疼。”
“撒謊。”
白澈粗魯地撕開蘇羨青的中山裝跟襯衫,蘇羨青不動,任由他撒潑。
當衣服被解開,露出裡麵那一片發了炎,還沒有徹底痊愈的傷疤時,白澈的情緒終於崩潰。他一把將蘇羨青拉過來,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中。
“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把槍口對準你...”
“羨青,對不起。”
蘇羨青搖頭。
“不怪你。”
兩個人在月色下靜靜地擁抱了許久,白澈突然說:“羨青,我還得再禽獸一回...”
蘇羨青:“嗯?”
白澈推著蘇羨青,兩人一起朝後退,最後雙雙跌倒在沙灘上。白澈將蘇羨青壓在身下,他說:“羨青,再為我疼一次,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