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內的作息時間,與外麵不同。這個時候,黎族內正是清晨,東邊,太陽緩緩升起。族內,所有人都起床了,有人在晨練,有人坐在樹下、樹上吐納。
黎族幾位族長站在光明雙生樹前方的一片草地上,他們神情一片肅穆,嚴陣以待的樣子讓人覺得不同尋常。
他們靜靜地凝視著東邊的一處山頭。
那山頭的頂部是一片平地,像是被人用一把大刀,從中砍了一刀,整整齊齊。
發現長老們都站在光明雙生樹下,族中一些成年人都有些驚訝,年輕的孩子們也覺得奇怪。“怎麼回事,怎麼黎生爺爺他們都站在那裡!”
有些年老的族人,發現黎生他們在望著東邊,他們也跟著望過去。
多看了一會兒,他們便發現了端倪。東邊那片天空,能量好像有些不穩定。
要知道,他們黎族目前生活在獨立空間內,這方圓百裡都是能量源撐著的。現在能量源收到衝擊,說明有人在攻擊獨立空間外的防護罩!
是誰?
季微看到陸程的額頭上冒出了汗水,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可想而知,當年他親自設下的結界,究竟有多強悍。
陸程的手臂都有些發抖了,季微默默地替他擦掉汗水。
轟——
季微腳下的沙灘,突然晃動起來。但她卻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天空,隻見,空中撕開了一條裂縫,那裂縫越來越寬,最後足足有五六米那麼大。
黎族內,獨立空間突然震蕩起來,許多人都被晃到了地上。他們慢慢地爬了起來,愕然地望著東邊那道足有五米寬的裂縫,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震撼起來。
一道年輕稚嫩的聲音,顫抖地說道:“天空...裂開了。”
族中那些年輕人,從來沒有見過這幅景象。“這是怎麼回事!天空怎麼會裂開!”
他們一直都聽父母長輩們說過,黎曌族長曾在獨立空間外設立了一道防護罩,這道防護罩抵擋著外界的入侵,也限製著族人的外出。
但所有約束力,都對族中新生的後輩無效。
以前也有不聽話的年輕人不顧族中規矩,偷偷地跑出去過。但結界對族內的年輕人沒有約束力,他們看不到,摸不著。
真正見到結界被人打開,這些年輕人都感到害怕。
究竟是誰打開了結界?是壞人嗎?
一時間,族中氣氛變得緊繃,人人都繃直了背部,緊盯著東方,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不管入侵者是誰,這片空間是他們最後的生存之地,他們必將誓死保護家園!
一道俊挺高瘦的身影,隱隱綽綽地出現在初陽之下。
太陽光芒太盛,遮住了來人的臉。
幾個瞬間,剛還在山頭行走的人,瞬間來到了黎族的大操場上,他腳步緩沉,身形俊逸。驚鴻一瞥,眾人隻看見一張半眯半睜的丹鳳眼,斜長的眼尾翹著,又妖又邪。
莫名的威壓,讓人不敢逼視。
又在眨眼間,這個男人便抵達了光麵雙生樹前。
陸程抬頭,仰頭望著麵前這顆遮天蔽日的鐵樹。光明雙生樹,以族長的血肉為養料,樹乾呈現出黑鐵之色,樹枝銀色,結出的果實卻是純金之色。
全世界,隻有這麼一顆。
陸程目光從那棵樹上緩緩地落下,最後停落在那副冰棺之上。隔著一段距離,陸程看不清冰棺之中那人的麵貌,卻猜得到他的模樣。
最後,陸程才將視線,放在那群黑袍男女的身上。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短袖,袖子上麵用金絲線繡著一個古篆體的‘黎’字。
陸程盯著中間的那個老人,他麵貌並不顯老,皮膚說得上是光滑白皙,但鼻子很大,恐怕整容都拯救不了那失敗的鼻形。
大鼻子老人的嘴上有兩縷白色的胡須。
陸程盯著那人,目露懷念之色,“好久不見,黎生。”
聞言,黎生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頓時變得瑩潤起來。他第一個單膝跪下,聲音激昂,帶著顫音,他悲喜交加地喊道:“族長,黎生恭迎您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