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劍操控著投影儀,屏幕上出現了一幅血腥的照片:兩具屍體倒在裝飾豪華的房間內,在他們身下,原本綠色的地毯被鮮血浸染,變成了墨黑的一團。
“這是案發地萬峰賓館的現場照片。死者謝冠龍、閻王即為剛才辱師視頻中出現過的那兩個男生。其致命創口皆在脖頸部位,傷害手法與韓少虹被害時的情形一致。現場遺留三份死亡通知單,其格式字體也均與以前的案件一致。”在尹劍講解的過程中,屏幕上的照片不時切換著,有多個角度的死者特寫,最後則停在那幾份死亡通知單上。
“三份通知單,可是隻有兩個死者”曾日華拋出了這個疑問。“那個女孩接到了死亡通知單,可卻沒有死。行凶者逼迫吳寅午砍掉了自己的一隻手,用來換取女孩的生命。”
曾日華把手伸進亂蓬蓬的頭發裡撓了撓:“這是什麼路數”
“暫時還不清楚,因為在場的兩個當事人都還無法接受警方的問詢。”尹劍回答說,“女孩因驚嚇過度,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吳寅午則剛剛接受了手術治療,尚處在醫院的觀察期。根據我們側麵了解到的情況,這次eunides作案的過程大致如下:他通過網絡和電話分彆與三名學生及吳寅午老師取得聯係,自稱是報社記者,希望安排雙方作一次友好的訪談。他對三名學生許以豐厚的利益報酬,對吳寅午老師則聲稱能通過關係幫助他恢複工作,正是這些條件使當事人動了心。昨天上午,eunides給吳寅午的銀行賬號內打了2000元錢,讓後者到萬峰賓館開了房間。幾個當事人都按照他的吩咐在下午聚集在了這個房間內,eunides也如約到達,完成了他的殺戮行為。”
“完美的謀劃。”曾日華聳聳肩膀,遺憾又略帶欽佩地感慨道,“沒有任何環節給我們留下可供追蹤的線索吧”
“不僅策劃的環節沒有,作案現場也同樣一無所獲。”尹劍的語氣頗有些無奈,“沒有指紋,沒有腳印,沒有當事人的容貌描述。他在進房間之前就戴好了手套、鞋套和頭套,同時他完美地躲避了賓館內的監控設施,在監控錄像中最多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慕劍雲對兩個同事悲觀的狀態似乎有些不滿,她用鼓舞士氣的口吻說道:“可是這次我們有兩個當事人,他們與eunides有過正麵的接觸。這很有可能成為我們偵破這一係列案件的重大突破口。”
“不錯,這就是重點所在!”說話的是羅飛,他一開口,在場眾人立刻都把目光齊齊地聚了過來。
羅飛則仍在看著慕劍雲:“現在我們需要你去啃這塊骨頭。”
慕劍雲微微一笑:“你是說那個女孩吧”
羅飛點點頭:“一邊進行心理治療,一邊詢問細節,這方麵你是專家,我就不給什麼具體的意見了。我隻要你的分析報告。”
慕劍雲回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吳寅午那邊……”羅飛又轉頭看向尹劍,“你和醫院方麵聯係一下,隻要他的身體狀況允許了,立刻安排我和他見麵。”
“明白!”
“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曾日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忽然又自我推薦說,“要不我就和慕老師一起吧”
羅飛立刻否決了他的建議:“不,你有很重要的任務。我要你查找從一九八五年一月開始,本市八年間所有失蹤兒童、孤兒以及流浪兒童的資料,年齡從七歲到十三歲。你怎麼查我不管,同樣我隻要你的分析報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曾日華慵懶的神情驀地一振:“eunides,你是要我找他”
“是的。”羅飛頓了一頓,然後詳細講解出自己的思路,“袁誌邦找的這個接班人一定是與這個社會沒有任何聯係的孩子。這個孩子不能太大,否則他無法操控對方的思想;這個孩子也不能太小,因為他不可能時刻把對方帶在身邊,所以這孩子至少要有獨自行動的能力,據此我把年齡放在七歲到十三歲之間。袁誌邦一九八五年一月傷愈出院,他對接班人的尋找從此刻便有可能開始,而以eunides展示出來的能力,他至少要接受過十年時間的訓練,也就是最晚在一九九二年,他便已經成為了袁誌邦的門徒。”
“好的,我明白了!”曾日華拍了拍手,“這麼大的時間跨度,真不是一個小工程呢。不過……”他忽然“嘿”了一聲,話題一轉說,“羅隊,你可要派人跟著慕老師,前天的事……”
羅飛會心一笑,明白曾日華剛才提出要和慕劍雲一起,原來是在為對方的安全擔憂。雖然鄧驊已死,但難免他的手下不會繼續來找麻煩。
“好的,我會安排柳鬆負責慕老師的安全。”
慕劍雲看了曾日華一眼,神色愉悅。看來無論是多麼強勢的女人都會喜歡被嗬護的感覺。
“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羅飛等待了片刻,見無人異議,便站起了身,“好了,散會,大家各自行動吧。”
尹劍也跟著站起身:“羅隊,韓灝那邊……”
“嗯,我正要跟你說——”羅飛看了看手表,“十點整我們一起去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