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郗時給楚翊打了一筆不菲的診金。
空蕩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手機屏幕散發的微弱光亮。
郗時抱著膝蓋,眼神茫然,露出罕見的脆弱模樣。
命中注定……
如果他真的隻對鐘遇宵沒有心理障礙,那該怎麼辦?
手機很快自動息屏,那點光亮被黑夜吞沒,連同郗時身上的驚慌恐懼,都在悄無聲息的夜色中抽離。
他下了床,找出次臥的備用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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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得好,淩晨兩點半還不睡覺,準沒好事。
反之,淩晨兩點半睡了覺,則可能有好事發生。
鐘遇宵睡得正香,忽然聽到一道輕微的“哢嚓”聲,他睡眠淺,當即就睜開了眼睛。
房間裡一片漆黑,月光被窗簾擋在外麵,伸手不見五指。
是誰?
安保嚴防死守,電梯入戶要刷卡才能上樓,雙重防盜門配置了市麵上最精密的密碼鎖……在這些條件的疊加下,外人能闖進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郗時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到他房間裡,來送草嗎?
放在身側的手虛握成拳,鐘遇宵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閉上眼睛,將所有猜測都咽回了肚子裡。
郗時躡手躡腳,來到床邊。
床上隆起一個模糊的鼓包,看不清人臉,郗時俯下身,掌心濕潤,薄薄的紙巾都快被浸濕了。
他連忙抖開紙巾,摸索著蓋在鐘遇宵臉上。
這是醫生開的處方,我隻是遵照醫囑,試一試會不會暈嘴,才不是想偷偷親鐘遇宵。
才不是!
做好心理安慰後,郗時呼出一口氣,撐著枕頭,頭越來越低。
隔著紙巾,輕柔的碰觸宛若蝴蝶振翼,幾乎感覺不到。
但卻引發了蝴蝶效應。
鐘遇宵的心臟驟停驟跳,胸腔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萬千海鷗穿過浪潮,直直地撞進他的胸口。
他伸出手,攬住了郗時的腰。
郗時驟然瞪大眼睛,來不及掙紮,鐘遇宵忽然抱著他翻了個身,一米五的木床發出“吱呀”的響聲。
郗時被壓進柔軟的蠶絲被裡,紙巾從鐘遇宵臉上滑落,覆在他的下巴上。
鐘遇宵牢牢地壓著他,用身體將他禁錮在床上。
仿佛又回到了幾個小時之前,他被鐘遇宵禁錮在懷裡,吻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
郗時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繃緊。
在不開燈的房間裡,鐘遇宵的嗓音如夜色般深沉,帶著困倦的沙啞:“來爬我的床,想過後果嗎?”
“你誤會了,我,我是來給你蓋被的!”
“這就是你帶的被子嗎?”鐘遇宵舉起那張薄薄的紙巾。
“如果我說我是來給你蓋肚臍眼的,你相信嗎?”
“嗬。”
紙巾翻飛,鐘遇宵準確地捉住了郗時的唇,用行動回答了他信不信。
又親上了。
郗時眼前一黑,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好消息:他的目的達成了。
壞消息:他又他媽的沒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