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黑，還濕漉漉的？
“大毛娘，用力，孩子快出來了。”
誰在說話，什麼孩子？
“再用力，看到孩子的頭了，對，就這樣，出來了出來了。”
“哎呦，是個女娃娃，你心願成真了！”
隨著她們的說話聲，我看到除了那一點點豆大的燈光，周圍還是黑的。
“菩薩保佑，終於有個女娃了，家裡已經有四個孫子了，現在生個孫女是最好的了。”
“楊大娘，你孫女是個有福氣的，現在是災荒，她生出來就白白胖胖的，好好養著。”
“謝謝他川子娘了，喝碗糖水再走。”
穩婆李大娘的兒子叫李山川，大家叫他川子，“不喝了，留著給大毛娘喝，現在吃都沒得吃，不知道她有沒有奶水。”
我感覺到被人抱來抱去，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娘，妹妹還不醒來吃飯嗎？”4歲的四毛趴在床邊看著妹妹，小手指還想戳戳妹妹粉嫩的小臉。
娘親李春花笑著說“可能是累了吧，等下就醒來了，你爹爹他們在做什麼？”
“爹爹上山了，說看能不能獵到東西，好給娘親補補身子，大哥二哥三哥都去挖野菜順便找下有沒有水。地裡的土乾得裂開縫了，奶奶在做早飯。”四毛稚嫩的聲音把所有人的動向交待得清清楚楚。
“來，大毛娘，先吃點東西，看看瞅等下有沒有奶水，如果沒有就用米湯喂丫丫吧。”一碗漂著幾粒米的粥，是現在家裡能拿出來最好的了。
晚上全家住一起，給奶娃娃起名字，經過一番討論一致同意，叫楊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