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你們這個朱院長還真是有魄力，難道他不怕這麼做，到時候衛生院半點收入都沒有？”
餘慶嚴看得很透徹。
從進門那一刻，瞥到體檢室裡的老中醫時，他就知道朱振華要乾什麼了。
他想把衛生院徹底變成中醫主導的衛生院！
這可能嗎？
或許能，但代價很大。
真的以中醫主導之後，衛生院的營收一旦無法超過投入的成本，破產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醫生護士、醫療器材、藥品等等，一係列的東西都是要錢的。
中醫根本撐不起這樣的攤子。
“餘教授，你來這應該不是為了要看我們衛生院活不活得下去的吧。”秦風笑道。
秦風不想跟餘慶嚴糾結這個問題，畢竟三兩句也難以說清。
而且他也明白，餘慶嚴過來無非就是想要他離開衛生院。
“你就當真不考慮考慮？”餘慶嚴道。
秦風搖搖頭，“到哪裡都是治病救人，沒什麼區彆。”
唉。
餘慶嚴雖然料到了秦風不太想離開，但沒想到他態度會這麼堅決。
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在看了藏龍衛生院之後，他也算是明白秦風為什麼不願意離開了。
“好吧，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以後你要是改變了想法，可以跟我聯係，這是我的電話。”餘慶嚴拿起桌子上的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給了秦風。
秦風看出了餘慶嚴的真誠，“餘教授，多謝。”
餘慶嚴擺擺手，隨即走出了門診室。
走到門口時，謝安生和王世海看了看他，二人全都無奈地歎氣。
餘慶嚴和秦風的談話，他們兩個站在外麵也聽清楚了。
對於秦風的堅決，二人也有些惋惜。
不過人各有誌，他們也不能強求。
而且他們此行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眼前這個中醫科雖然還隻是一個雛形，但它已經具備了一個中醫真正該有的環境。
隻是繼續下去，風險和阻力會越來越大。
往後如何，餘慶嚴三人也捉摸不透。
但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那就是秦風和那位朱院長，的確是野心不小。
“雖然沒把他給挖走，但能見識到這樣一個中醫科，不虛此行。”王世海笑道。
謝安生掃了眼整個中醫科，“可惜少了個急診室，以秦風的針灸水平，很多急診他都能夠處理，不過這樣一來，他們院裡的西醫科收入就會銳減了。”
中醫急診手段很簡單，遠不及西醫的各項檢查要來的複雜。
收費上自然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餘慶嚴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這麼激進，畢竟他們的醫生還是太少了，光靠秦風一個人可忙不過……”
幾人正閒聊著，轉頭一看，發現衛生院門口已是排了長長的隊伍。
有人在那登記，也有人直接走了進來。
不消片刻，整個大廳便人滿為患，體檢室和門診室前，都已經沒法排隊了。
餘慶嚴看了眼手表，七點一刻。
“人也太多了吧……”
哪怕是鬆江中醫院，七點多也很少會有這麼多人跑過來看病。
隻有在八九點的時候，人流量才開始增加。
一個小小的衛生院，大清早就有這麼龐大的人流量，實在是有些罕見。
“估計是因為年紀大的原因，不用上班，睡眠也少，所以才會來得這麼早。”王世海道。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解釋。
“這裡人太多了，咱們還是去對麵的亭子坐坐吧。”謝安生道。
“怎麼？你還不打算走？”餘慶嚴道。
“閒著也是閒著。”謝安生道。
幾人心裡合計了一下，這小地方也確實沒什麼逛的，不去義診的話，貌似也隻有這個地方能讓他們提起興趣了。
“行，我去買幾瓶水。”王世海道。
就這樣，三人走出衛生院後，便在對麵的亭子裡坐了下來。
一邊聊天一邊觀察著衛生院的人流量。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他們想象中的人流量減少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在八點快九點的時候，人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一幕也著實讓三人有些吃驚。
他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這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進去的人起碼都有兩三百了。
要知道，市級中醫院每天的平均人流量，差不多就是在三千左右。
按照藏龍衛生院現在的人流量，十個小時就基本上快達到市級中醫院一半的人流量了。
這是個很誇張的數字。
當然，每天的醫療高峰期也隻有九十個小時左右。
驚訝之餘，他們三個繼續觀望著。
好在到了中午飯點，人流量開始慢慢減少，直到下午兩三點，人流量再次增加。
三人也基本確定，藏龍衛生院一天的人流量最終差不多有個八九百的樣子。
就算不到一千，也差不太多了。
這裡麵到底有多少人是奔著中醫科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從這個數據就能夠看出，藏龍衛生院的醫療條件雖然比不上市級醫院，但是這裡的醫生還是深得老百姓的認可。
……
叩叩叩！
“進！”
“院長，這是中醫科改革以來截至今天統計的病人數據信息，以及科室每日接診量，你看一下。”
方訓茹將自己手裡的冊子遞給朱振華。
朱振華疑惑道，“這才月中而已，不是說月底再給我看嗎？”
方訓茹神秘一笑，“你看了就知道了。”
朱振華奇怪地瞥了眼方訓茹。
隨即看向了冊子上的數據。
病人收錄信息這裡的數據倒是不錯，十多天來一共收錄了四千多個病人的信息。
這也能從側麵反應中醫科的總體接診量。
畢竟收錄係統還隻在中醫科適用，並未普及到西醫科。
看完收錄信息後，朱振華就翻開中醫科每日的接診量。
剛開始還算不錯，每天都是一兩百，有時候有所浮動，而浮動的波峰日，恰好是秦風當值的時候。
顯然，大部分患者還是衝著秦風來的。
這一點朱振華並不奇怪。
咦？
可看到今天的數據後，朱振華終於是有些驚訝了。
“你確定這是真實的數據？”朱振華問。
他看到今天的接診量那一欄，赫然寫著421。
也就是說，今天中醫科的接診量，已經突破到了四百多。
這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西醫科的接診量，也才五百多啊！
這才改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中醫科的接診量就要趕上西醫科了。
哪怕朱振華有心理準備，也不敢相信這個數據。
“當然是真實的，就是因為接診量突破了四百，護士長才讓我把數據拿給你看的，我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今天人來的這麼多，明明前兩天都隻有三百出頭，這平白無故多出了一百，確實有點奇怪。”
“而且我今天還問了西醫科那邊的情況，她們說今天西醫科的接診量也隻有四百多，比平時少了將近一百。”
談到西醫科的接診量，方訓茹臉上就不自覺地露出傲然的笑容。
那感覺就像是打敗了對方一樣。
對於西醫科接診量減少，朱振華不覺得驚訝。
畢竟中醫科起來之後，西醫科的接診量是肯定會有所下降的。
但是中醫科突然多了這麼多接診量，朱振華還是搞不清楚原因。
難道是因為秦風？
對了，秦風昨天去了聯合義診，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朱振華隨即撥通了秦風的電話，讓他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
幾分鐘後，秦風便推開了朱振華的房門。
“院長，這麼晚了還沒休息，誒，方姐也在啊！”秦風道。
方訓茹笑道，“秦風，今天辛苦了啊，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中醫科的接診量突破四百了！”
啊？
秦風有些錯愕。
前兩天不才三百麼？
怎麼今天就突破到了四百？
他是感覺今天的人有點多，但是一直看病，他也沒有在乎人數有多少。
現在知道具體數字，心裡也還是有點震驚的。
“秦風，你昨天義診的時候，有沒有出意外？”朱振華問。
意外？
秦風想了想，“沒有啊，都是些小病，看的還挺順利的，呃……真要說意外的話，昨天有個急性心衰的病人需要搶救，我用針灸把他給救過來了。”
果然！
朱振華頓時明白過來了！
今天的接診量之所以這麼多，恐怕就是因為秦風在大庭廣眾之下，救了有個急性心衰的病人。
顯然，這一幕讓很多人都相信了秦風的醫術！
自然就會慕名而來找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