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躺在地上的孩子,一個個麵部跟煤球一樣,黑乎乎的。
關鍵黑的還毫無光澤,好似從裡到外滲透出來的黑。
除了臉上黝黑之外,身上也有明顯的腫脹,其中有幾個孩子可能是在搬運的過程中被人抓住了手臂,那上麵還有被抓的凹陷。
這無疑是腎臟被破壞的有點嚴重,否則身體絕對不會有這麼明顯的水腫。
秦風蹲下身子,抓住其中一個孩子的手腕。
一旁的李顯全看了看秦風又看了看袁傑,他不明白為什麼袁傑不先去看那些小孩,反而是交給了一個年輕人。
明明那些小孩才最嚴重啊!
“袁主任,這裡我來應付,你還是去看看孩子們吧。”李顯全拽開了一個抓住袁傑腳腕的男人。
“李書記,秦風是我們院裡最優秀的醫生,他如果解決不了,我上去也沒用。”袁傑道。
什麼?
李顯全以為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個醫生頂多也就二十幾歲,竟然比主任的醫術還要好?
儘管心裡有些懷疑,但李顯全並沒有多說什麼。
看著秦風已經開始蹲在那裡查看孩子們的情況,李顯全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來的是中醫嗎……
秦風指腹觸及到小孩的寸關尺,感受著小孩身體裡的氣血,以及五臟六腑的基本情況。
小孩身體裡的氣血很虛,五臟六腑受損很嚴重,尤其是腎,但是因為陽足,所以身體還是溫熱的。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小孩子身上溫熱,而大人們大多都是冰涼。
因為小孩器官發育尚未完成,本身就有些脆弱,毒進入身體之後,破壞力要強於大人。
大人呢,器官發育成型,本身受損不會有小孩那麼嚴重,但是因為陽氣虛,身體四肢就會變得極其冰涼。
秦風還發現了,在場的大人,從麵相上來看,幾乎沒有四十歲以下的。
可見中青年大多都離開村子,去了大城市。
兩分鐘後,秦風鬆開手。
他已經大致清楚小孩身體的情況了!
雖然秦風並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中毒的,但是無所謂,他完全不需要去研究毒素是什麼。
現在擺在秦風麵前的就一個問題,怎麼將小孩身體中的強大的偏性,也就是所謂的毒素,給它排掉或者是平衡住。
剛才把脈的時候,秦風已經知道了,毒素已經嚴重破壞到了小孩的腎臟,而腎臟的衰弱也已經開始導致心臟出現問題。
心臟受損,自然氣血兩虛。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秦風得立刻護住小孩的肝臟。
難經中有句話,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
與張道長說的瀉南補北有異曲同工之妙。
既然這些中毒的人都是腎臟出了問題,那麼秦風首先要做的就是護住他們的肝臟。
另外,肝臟還有排毒的功效,護住它對於之後的治療也有相當大的用處。
當然,僅僅隻是護住肝臟還遠遠不夠。
小孩的腎臟太寒了,這個毒的偏性屬陰寒,還得用一些陽熱的藥溫補一下,不至於讓毒性擴散。
同時呢,秦風還得強脾守心。
五臟六腑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問題,那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光治一個地方是沒用的。
這種情況的話,顯然光靠針灸遠遠不夠,得用到中藥才行。
那麼眼下,方子就成了重中之重!
首先,這個方子得有護肝的功效,同時兼具溫補腎臟、強化脾臟、守住心臟的功效。
光是選藥都極為困難,因為大部分藥的效果都很複雜,有的能護肝,有的能補腎,有的既能護肝也能補腎,還有的隻能護肝量多了還傷腎。
如何選藥,怎麼組合,這就相當於是一個極為複雜的方程式。
且沒有一個最正確的標準答桉。
完全需要秦風自己來抉擇!
如果是以前,秦風還真開不出這個藥方來。
畢竟辯證一直都是他的弱項。
這樣一個複雜的症狀,即便是朱振華過來,同樣束手無策,更彆說是秦風了。
不過現在嘛,素問小成的秦風此時再看這個症狀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桉。
“袁主任,我們帶的藥不全也不夠,給院長打個電話,讓他派車送藥,我直接把藥方念給他聽。”秦風道。
“好!”袁傑道。
見秦風有辦法,袁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朱振華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沒等袁傑開口,朱振華就率先問道,“袁傑,情況怎麼樣?你們到了沒有?”
袁傑道,“老師,我們已經到了,剛才秦風診斷過,已經有了處方。”
朱振華道,“馬上告訴我,我現在就派車送藥。”
袁傑上前兩步,將手機遞給秦風,秦風隨即說道,“院長,您記一下,當歸、桂枝、芍藥、細辛、通草、大棗、白術、炮附子、生附子、茯苓,就這十味藥,有多少抓多少,務必儘快送過來!”
朱振華沒有時間考慮這個藥方對不對,他也明白,既然是自己親自去,可能開出來的藥方也不會比秦風好到哪裡去,“好,我馬上通知她們,對了,肖磊差不多也該到了,你們記得相互配合,以病人的生命為第一要務,知道嗎!”
袁傑自然明白朱振華的意思,“老師,我心裡有數。”
二人掛斷電話,朱振華便立刻讓人開始準備中藥。
“秦風,能給他們使用針灸嗎?”袁傑問。
他知道,秦風最擅長的就是針灸。
現在這種情況,中藥過來至少還得等上兩個多小時。
這中間一旦發生點什麼,誰都無法預測。
所以,袁傑還是希望秦風能夠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試試,看看能不能救好一兩個。
“我試試吧。”秦風道。
秦風心裡也沒個準。
他沒治過中毒的人,對於針灸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自然是不太清楚的。
況且就算是有作用,恐怕時間上也會非常久。
畢竟一個腎陰陽兩虛,他都紮了好幾天才紮好。
這小孩身體裡的毒素直接導致腎出現了衰竭的情況,顯然不可能是紮兩針就能好的。
“袁主任!”
“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