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嘴緩緩回頭,見是楊登歡,灰白的臉上努力綻放出笑容,但是看上去比哭都難看。
楊登歡嚇了一跳,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看樣子讓王大嘴跑過來,基本不可能,還是自己走快兩步迎上去吧。
“登歡,你簡直……簡直……”王大嘴太激動了,連續兩個簡直。
“簡直太神了!比我們胡同口唐鐵嘴還要神!”王大嘴終於說了出來。
“唐鐵嘴……住你們胡同口?”楊登歡有些發愣。
“昨天贏了!贏了!四十倍!四十倍!”王大嘴過於激動,也可能聲音太大喊,造成腦缺氧,像某位廚師一樣,身子左右搖晃,有些站不穩。
楊登歡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跟三天沒吃飯似的?要不你先來張煎餅果子?”
“身子好像被掏空了。”王大嘴有氣無力地說道。
“……”楊登歡眼神有些異樣。
“昨天晚上太高興了,於是就去了醇香閣,把那裡的三大頭牌都給包了,我總以為自己身體好,結果人家仨比我身體更好,我這身子,就跟完全掏空一樣,待會兒說什麼也得上藥鋪整點六味地黃丸不可。”王大嘴說完,居然咳嗽起來。
楊登歡一下子撒了手,瞪了王大嘴一眼,不高興地說道:“你丫活該!居然吃獨食,累死你都不多。”
“昨晚我也覺得挺對不住你的,要不然今天晚上我請你吧,醇香閣清吟小班聽說來了兩個清倌人,到時候你戰我看,怎麼樣!”王大嘴說到這裡,莫名地興奮起來,臉上散發出紅暈,期待地瞅著楊登歡。
“滾蛋!少廢話,跟我去趟拘留所。”楊登歡說完一摟王大嘴,差點把他拽個趔趄。
“昨天不是審完了……”
“少尼瑪廢話,不想贏馬了?”楊登歡說著話想到,自己胡謅都能說準,難道我真是在運之人?這是不是算是穿越者的隱形福利?
“想!怎麼不想!誰不想誰是孫子!”王大嘴登時眼睛放光,跟著楊登歡走去,從背影來看,就像是被楊登歡裹挾似的。
拘留所。
咣當一聲,鐵柵欄一側的鐵門打開,兩名獄卒捂著鼻子,將江茂才推了進來。
隔著大老遠,楊登歡就能聞見江茂才身上濃濃的尿騷味。
楊登歡連忙捂住口鼻,王大嘴臉上絲毫不變,波瀾不驚。楊登歡佩服地望過去,感歎想到畢竟是老刑警,瞧人家這份涵養功夫,真值得自己好好地學上一學!
俄傾……
王大嘴像被馬蜂蟄了似的,用力捂住口鼻,大聲罵道:“尼瑪,這是什麼味?誰把尿桶給搬這兒了!”
楊登歡鄙夷地看著王大嘴,原來這廝不是涵養好,而是昨晚上被折騰的六感遲鈍,這才聞出味來。
江茂才身上的西裝已經分不出顏色,大片大片的黃色,隻是深淺不同,有的地方結了厚厚的一層白堿,估摸是含鹽量比較大的緣故。
江茂才神情委頓,比起鏖戰一夜的王大嘴不遑多讓,不時地打一個飽嗝,儘管離得很遠,但是楊登歡仍能聞到那股嗆人的味道。
看來,這廝在裡麵得到了特殊照顧。楊登歡突然想到:這不會就是曹有光把何老三送進來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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