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遠讓江阮抄的是《論語》，這不像是小孩子會背的東西。
“夭夭，這些你都記得嗎？”姚氏指著書問。
陡然聽到人講話，江阮嚇了一跳。
拍拍心口，江阮歪著腦袋說，“娘親，你嚇死我了。”
姚氏拍拍她的腦袋，好笑道，“抄個書也能抄的這麼認真，連娘親走近了都不知道？”
她才不是抄書抄的認真，她剛才在想事情，隻是手上的筆未停。
想到剛才姚氏問她，才想起道，“我已經抄了二十遍了，下筆就知道後麵是什麼啦。”
姚氏才恍然，這是抄的多了，腦子裡有短暫的記憶。
她是說江阮怎麼會這麼聰明，簡直像是過目不忘一樣。
拿出地理誌放在桌子上，姚氏說，“夭夭咱們休息一會吧，娘親教你讀書吧？”
江阮一看是地理誌，暗道蒼天，這本她早就爛熟於心了。
可看姚氏興致不錯，江阮也沒有拒絕她，還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娘親教吧，我好好聽。”
地理誌描繪的是華朝的風土人情，以及各地的地圖。
沒有前世的地圖來的那麼詳細，在這個沒有高科技的世界，這些都是人手繪出來的。
姚氏翻開了華朝的地圖，指著其中一處告訴江阮，“這兒就是咱們潯陽城，咱們潯陽城靠著長江很好認，咱們這之所以富庶，也是因為長江，離我們這不遠還有一個很大的港口呢。”
江阮點點頭，“水路發達，港口稅收都是一筆不小的錢，潯陽城自然富庶。”
江阮聲音很小，姚氏沒聽清，側頭問，“夭夭說什麼？”
“我說娘親講的真好。”
被自己女兒誇了，姚氏還有點小得意，“娘親自小跟著你外祖父念書，你外祖父也總跟我講這些，講咱們這個地方，也講盛京，你外祖父還去過盛京呢。”
江阮極少聽姚氏說過自己的出生，難免有些好奇，問道，“外祖父從前是做什麼的呀？”
姚氏有些傷懷，卻還是說，“你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很好的人，姚氏也算家境殷實，有幾處產業，你外祖父讀書很好，還中了秀才，隻是......在進京趕考的路上病死了，你外祖母傷心過度也去世了，你外祖父的哥哥常年混跡賭場，在你外祖父死後不久，就把家裡的產業都敗光了，你外祖父的嫂嫂就把我......賣進了江家。”
原來是這麼回事！
江阮一直以為姚氏的爹娘是個賣女兒求財的人，原來姚氏也有一個很好的爹娘，卻在她剛剛長大就去世了。
她突然覺得她這個娘親也挺可憐的。
親爹娘去世了，嬸嬸轉頭就賣了她，也不管她在江家過的怎麼樣，一次都沒來看過。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姚家早就沒人了。
“娘親，”江阮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以一個奶娃娃的身份該怎麼說，想了半天隻憋出了一句。
“娘親，等夭夭長大了一定不會放過欺負娘親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