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林逸風踏著夕陽的餘暉,優哉遊哉地步入縣衙。
門房一見他的身影,便立刻遞上一封書信和兩包點心。
“那小子又來了啊。”林逸風拿過東西,腳步生風進了花廳。
剛一坐下,他便急不可耐地打開紙包,拈起一塊肉乾,丟進嘴裡,細細咀嚼。
每塊肉乾大約手指長,肉質緊實細膩,嚼勁十足。
林逸風就愛這一口,趁著他爹沒回來,趕緊先過足嘴癮。
他隨意地將信件放在桌上,轉頭吩咐旁邊的丫鬟:“上壺熱茶。”
他又嚼了幾塊肉乾,這才慢悠悠地打開信封。
裡麵竟有兩封信,林逸風先取出薄的那封信。
剛看兩行,他頓覺口渴,邊看著信中的字,邊端起茶杯,慢悠悠呷了口茶。
“噗——”再看到右邊幾行文字,林逸風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啊?!
姓宋的小子竟然遇到微服私訪的惠王,還請惠王吃了碗餛飩。
更讓他啼笑皆非的是後麵,他們還被惠王的奶嬤嬤抓個正著,宋芫當街跟她起了爭執。
直到看完後麵幾段,林逸風就笑不出來了。
他緊皺起眉頭,這鄭嬤嬤也太睚眥必報了吧,連賣餛飩的老夫妻都不放過。
不好,隻怕宋芫有難了。
他連忙派人去打聽。
今日城門上演一場官兵擒敵的戲碼,看到的人不少,不到半日時間,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說是官兵捉拿匪徒,也有人說是城中權貴間的私仇,一時間眾說紛紜。
滅霸幫也自然收到風聲,鷹哥讓人把那車夫抓來,仔細問過,幾乎證實,被官兵捉拿的“匪徒”正是宋芫。
“這可如何是好?”鷹哥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陳堂主連胡須都扯斷了幾根。
那邊林逸風也迅速收到消息,宋芫被城門官兵緝拿了。
他趕緊去前麵縣衙,找到他爹林縣令。
他急忙開口:“爹,你可知宋芫被城門官兵抓去了?”
林縣令放下手中公務,微微頷首:“是有此事。”
林逸風解釋說:“這其中定有誤會,爹你就不能先把他放出來嗎?”
林縣令搖頭:“劉司兵拿著惠王的手諭,親自帶兵去抓的人,即使你爹我是一縣之長,也不能越過惠王的命令,將他放出來。”
“怎麼可能是惠王下的命令,他就一五歲小孩,懂個屁啊。”林逸風氣急了說道。
肯定是那奶嬤嬤假借了惠王的名義,公報私仇。
“慎言!”林縣令麵色威嚴,沉聲告誡道,“惠王尚且年幼,我們理應心存敬意,不得有半分不敬之言。”
林逸風驀地攥緊手中折扇,低頭認錯:“孩兒一時情急,請父親莫怪。”
林縣令隨後道:“那宋芫如今被關在縣衙地牢裡,暫時無礙,但後麵還要看惠王那邊怎麼交代。”
是打一頓放了,還是繼續關著,關到那邊消氣為止,就暫且不知了。
林逸風請求道:“請爹允許我進地牢探望一下。”
林縣令點頭同意:“你要去看可以,但記住,不能把他放了。”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宋芫心裡更加焦躁,也不知此時林逸風回到縣衙沒有。
他的背簍讓士兵搜去了,裡麵就一些胖嬸給他的腐竹和黴豆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他的目光在牢房內遊移,三麵磚石牆壁高聳,唯一的出口是一扇緊閉的木門,上麵掛著沉重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