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麵上,顧千帆與顧記藥材鋪再無瓜葛,但暗地裡,顧家仍將顧千帆視為少東家。
此番顧記藥材鋪出了事,顧千帆自是不能坐視不管。
他得知消息後,便匆匆從雲山縣趕回來,先是迅速將此事壓下去,逼迫老兩口將他們兒子下葬。
不然再若叫這兩人抬著屍體告上官府,他們顧記藥材鋪還將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前世這時候,顧千帆正在廣安府閉門苦讀,隻待府試一鳴驚人,將宋二林踩在腳下。
全然不知家中的顧記藥材鋪出了事,直到四月份院試結束,才遲遲收到消息,到那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那倆老家夥告上了縣衙,審訊此案的又是剛正不阿的林縣令。
顧記藥材鋪最終被判定有罪,顧千帆的生父也被收監,顧家從此一落千丈。
還好這時候,顧千帆重生回來了。
他甚至提前吩咐了顧記藥材鋪的夥計們小心行事,可未曾料到,在他前往雲山縣參加縣試的這幾日,竟然還是出了事情。
此時,顧千帆正坐在書房中,手指敲著桌麵,神色凝重。
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在門口處恭敬地行禮道:“少爺,剛得到消息,那兩老家夥被人救了。”
顧千帆聞言,霍然起身,變聲期沙啞的嗓音聽著格外刺耳:“哪個多管閒事的誰救了他們?!”
下人被顧千帆的氣勢嚇得一哆嗦,趕忙回道:“小的也不清楚,那小混混生怕沾上事,拿了銀子就跑了。”
“沒用的廢物!”顧千帆斯文的麵龐此刻因憤怒而有些扭曲。他狠狠地一甩衣袖,在書房中焦躁地踱步。
那兩個老不死的,竟然如此命大!
顧千帆停下腳步,眼底露出一抹陰鷙:“去,派人盯著那兩老家夥的動向,不能叫他們去報官。”
“一旦有機會,就……”顧千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下人心中一凜,連忙應道:“是,少爺。小的這就去辦。”說完,急忙退下。
顧千帆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微微發白。
他最近是諸事不利,不過是小小的縣試,而且事先也已經打點好了,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又讓宋二林拿了案首,當真是可恨!
“宋、二、林!”顧千帆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扭曲的麵龐上儘是憤怒與不甘。
他揮手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瓷器破碎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
門外的丫鬟聽到聲響,嚇得渾身一顫。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捏著嗓子嬌聲道:“少爺,您何必動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可讓奴婢心疼呢。”
顧千帆抬眼看向丫鬟,心頭的怒火稍稍收斂了一些,卻依舊帶著煩躁。
丫鬟蓮步輕移,走到顧千帆身邊,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軟語道:“少爺,為了那不知好歹的人這般動怒,可不值當呢。您且消消氣,奴婢給您揉揉肩。”
顧千帆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丫鬟的輕撫,心中的怒火被這溫柔的舉動稍稍平息了幾分。
他抓著丫鬟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了一些,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丫鬟臉頰微紅,心跳如鼓,大膽地摟上顧千帆的脖頸。
一時間,書房內的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那頭,宋芫他們幾經波折終於回到了家。
大門也沒鎖上,狗剩正蹲在門口,老老實實地看著家門。
遠遠聽到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它耳朵立刻豎了起來,興奮地搖起了尾巴。
等跑到馬車近前,狗剩圍著馬車歡快地轉著圈,嘴裡不停發出“汪汪”的叫聲。
宋芫一下車,狗剩立刻撲到他腳邊,用腦袋蹭著他的腿,尾巴搖得像轉動的風車似的。
還又蹦又跳,拿爪子撓著宋芫的小腿,褲腳都差點被抓爛了。
宋芫頓時哭笑不得,空出一隻手,拍拍它的腦袋:“行了,先讓我進屋。”
狗剩委屈巴巴地嗚咽了一聲,剛想跟上宋芫,就被暗七抱住狗頭,狠狠揉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