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剛亮,商店就開始開門營業。
商店老板用腳輕輕踢著睡在門口的幾個人,大聲地喊著:“都起來了!天亮了!快把你們的東西收拾好,把紙殼子收好,彆影響我做生意。”
有些人蒙著頭睡,沒聽見他喊,他一看還有沒動靜,一邊扯被子一邊用當地方言嘟囔著:“你個吊毛,還睡!起來,你們這些爛仔!”
都是第一次來廣東,也不知道他說什麼,從表情看他很生氣。
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了這是罵人的臟話,
這幫年輕人要是在家裡,彆說天亮了,就是八點九點鐘,父母叫八遍,隻要不想起,他也不會理你。
在人家門口露宿一晚,商店老板一聲喊,一個個都乖乖的爬起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乾淨放在牆邊以及不礙事的地方。
很多人小時總把父母對他的好和對他的包容,認為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長大後走向社會,才知道這世上除了父母再沒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的愛你和無限的遷就你。
在這樣環境下睡眠是肯定不夠的,出去找廠吧!還早的很!吃早飯,好像吃不吃都無所謂,這些人就靠牆上靠行李上或坐或躺,總之繼續睡。
廠裡上班的人都開始陸陸續續來商店或早餐店買吃的,一般都八點上班,七點半左右開始進車間,所以都起的很早。
馮軍幾個人因為喝了酒,所以睡的很踏實,雖然喝的少,但也解乏,起來後也都算精神。
唯有夏良傑的眼圈有些浮腫,伸了伸懶腰的二賴看了看夏良傑。
“哥!你沒睡好?眼都腫了。”
“從小到大第一次露天睡覺,還真睡不著。”
“要不你靠行李上再睡會,我去轉轉買幾個包子咱倆吃。”
“二賴!你看門口旁邊有水池有水龍頭,都在那洗臉刷牙,咱也先洗個臉刷下牙,然後一塊去吃早飯吧。”
“中!”
簡單早飯過後,馮軍數了數人都在,這才開始講話:“咱有二十個女的,帶上行李跟我去新華彩印廠,人事部八點上班,咱一會就走,早點去等著,如果沒應聘上的人,也彆著急,我們再去彆的廠。”
女的一聽今天可以進廠,都有了精神,不管是坐著蹲著還是躺著的都站起來了。
隻有這十幾個男的,沒啥動靜。
馮軍看了看這些沒精打采的男的說:“你們都誰願意進德蘭傘廠?”
“我!”“我!”“我!”……
一下子站起來六個人要進傘廠。
“昨天我已經說過,進去後要是乾了三天兩晌午,受不了那個罪出廠不乾了,那我可不管了!”
其中一個歲數看上去稍微大點的說:“沒問題!我們隻要進了廠,就跟你沒關係了!”
“好!很好!九點前我要回來了,帶你們進廠,要是晚了,就明天,中不?”
“中中!”六個男的滿口答應。
馮軍早上睡醒就交待過,上午去彩印廠應聘,二賴和石頭兩個人假裝出去,跟我們後邊,保持一定距離,就十幾分鐘的路,彆跟丟了,行李先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