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了一天搬運工的夏良傑,第二天一早上班,拉還未啟動,劉偉就來包裝組找他。
“夏良傑!跟我走!”
“乾什麼去?科長!”夏良傑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招,所以心裡一直在提防著他。
“暫時調你去裝配組,有問題嗎?”
夏良傑遲疑了一下說:“沒問題!”
那個老搬運工看夏良傑不太願意去,於是走到劉偉跟前說:“科長,要不調我去吧!他對搬運工的這份工作已經熟悉了。”
老搬運工也是個老實本份之人,已向劉偉說過多次想換個工位,或者再安排一個人幫忙。
他每天拉著油壓車往返於車間倉庫,每天累的腰酸背疼。
劉偉每次都是敷衍了事,不是人手不夠,就是沒招來人,要不就是再等等。
夏良傑來了之後,他認為苦日子快到頭了,誰知道剛乾了一天搬運工的夏良傑就被調走,他心存不滿地向劉偉要求將自己調到其它工位。
欺軟怕硬的劉偉陰沉著臉說:“我叼你呀!你把活乾的多好,換彆人乾不了,再有人先給你安排個幫忙的。”
“科長,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一次也沒兌現!”
惱羞成怒的劉偉指著他大罵:“能乾就乾!不能乾辭工滾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一抓一大把!”
那個年代多少人為了一份工作委屈求全,隻有領導炒你魷魚,你卻沒有勇氣炒他魷魚,除非你有退路,否則出了廠更加艱難。
搬運工氣的兩眼都紅了,卻忍著沒再出聲。
劉偉帶著夏良傑沒走多遠,他把自己的憤怒全發在了空紙箱上,一腳將紙箱踢老遠:“我日你先人!吃人飯不辦人事的東西!”
組長很同情他,看見他損壞公物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是報廢一個紙箱,有這樣一位科長,大夥都怨聲哀道。
劉偉將夏良傑帶到流水線中段的裝配組找到組長覃招娣。
“覃招娣!這人交給你,暫時頂替請一星期假那個人的工位。”
“科長終於調人過來了,昨天我頂了一天的工位,忙死我了!”
“他是新員工,好好教他各種操作,千萬彆出錯!”
“放心吧!科長!”
夏良傑看了一眼這個組長,如果剛才不說話,還真分辨不清她是個女的,齊耳短發,皮膚不算白,脖子耳朵上也沒有首飾,上穿短袖淺藍色廠服,下穿破洞牛仔褲,腳穿白色波鞋,胸前平平無奇,好像還沒自己兩塊胸肌顯眼。
“我是裝配組組長覃招娣,應該比你們都大幾歲,所以大家都叫我覃姐,你叫什麼名字?”
“覃姐你好!我叫夏良傑!”
“哦……夏良傑!好名字,阿傑!趁拉還未啟動,我教你工具的使用。”
說完她將拿出兩個手握著正好,長約20公分的風批和電批,這都是打螺絲用的,也叫電動或風動螺絲刀。
電批和風批外觀是一樣,批頭的更換方法也是一樣的,都帶有手壓自回式開關。
不同的是電批插上電源即可調速使用。
風批意思就是用風帶動,流水線上方有一人高的地方有兩排燈管,兩排燈管中間有一條2分鋼管,也就是輸送壓縮機所壓縮的氣體,大概有兩米左右會留有一個活動套帽接頭,以此連接風批上的膠管接頭。
傳送帶開始勻速轉動。
覃招娣坐在工位上為夏良傑做著示範。
需要組裝的是小型收錄機,也就是上中學時買磁帶聽四大天王的歌曲用的小錄音機。
“阿傑!你剛上班,都不太會,所以隻安排你一個工序,就是打天線螺絲。”
“覃姐,看著很簡單呀!”
覃招娣笑著讓出工位說:“來!你坐下試試!”
夏良傑坐在塑料凳子上,感覺比搬運工輕鬆多,最起碼不用跑腿了,就是不自由了。
他從傳送帶撿起產品,放在工作桌上的模具上固定,然後拿一根嶄新的伸縮天線將螺絲口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