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傑兩眼的怒火盯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黃毛幾個人。
其實,夏良傑和梅小花離開商店門口又穿過村道之後,趴在地上的四個人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分彆拍了拍身上的臟東西,又重新圍坐在桌子旁。
都在為自己剛才狼狽的樣子找著借口:
“要不是我喝多了頭有點暈,非給那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今晚上我……喝……的最多,要不……不……然老子廢了他!”
“他瑪的!使陰招,丟啤酒瓶子,讓人防不勝防。”
然而,唯有那個黃毛悶不作聲。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手中握著滿滿一杯啤酒。
與此同時,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緊緊地鎖定住夏良傑和梅小花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茂密的綠化帶與荒蕪的曠野之間,方才緩緩收回目光。
這時,其中一人滿臉疑惑地望向黃毛:“大哥,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
另一人見狀,趕忙開口勸慰道:“大哥,你就彆把剛才發生的事兒往心裡去啦!咱們幾個兄弟不是喝醉了嘛!不過沒關係,往後咱們每晚都到這兒來溜達一圈兒,隻要一瞧見那臭小子,二話不說上去就扁他,非得讓他嘗嘗厲害不可,也好給咱自己出一口惡氣!”
聽到這番話,黃毛猛地仰起頭,咕嚕咕嚕幾下便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儘。
緊接著,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他用力將空空如也的玻璃杯狠狠地拍在了桌麵上,仿佛要借此發泄心中的怒火。
“兄......弟們!今天晚......上我不出這口惡氣,回去老子睡......不著!跟我走!找......那個叼......叼毛去!”黃毛滿臉通紅,酒氣熏天,說話間舌頭已然有些打結,但眼神之中卻閃爍著憤怒與不甘的光芒。
其中一人見狀,連忙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哥,咱們都喝......喝成這樣了,彆去了!”
然而,黃毛卻猛地站起身來,同時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嘴裡罵道:“慫包軟蛋,你們要……要是害怕,我……自己去。”說著,便搖搖晃晃地朝著村道走去。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仍有顧慮,但看到黃毛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紛紛跟著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緊跟在黃毛身後,準備一同離去。
就在這時,商店老板手持一把鋒利的鐵鍁,從店內走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將鐵鍁的頭部放在水泥地麵上摩擦,發出“呲呲啦啦”刺耳的聲響,並伴隨著點點火星四濺開來。
“喂!幾個靚仔,是不是忘了買單?”
見到這般情景,原本已經有些醉意朦朧的幾個人瞬間清醒了大半,一個個呆立當場。
黃毛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清楚得很,這一片所有開店的老板裡麵,唯獨這家最難纏。
要是有人膽敢耍賴皮不肯結賬,那老板真會毫不留情地抄起鐵鍁往你身上招呼。
隻見黃毛緩緩轉過身去,從兜裡摸出幾張鈔票來,然後身體搖搖晃晃、腳步踉蹌不穩地朝著商店老板走去。
到了跟前,他一邊把錢遞過去,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老……老板啊,實在對不住……啊,今天晚上喝多了,一迷糊給忘了買單這事。嘿嘿嘿……”
商店老板順手接過錢,仔細數了數,發現數目剛好合適,於是臉上立刻堆滿笑容,客客氣氣地回應道:“我瞧著你們幾位酒都喝完了準備走人呢,所以才開口提個醒兒罷了,可沒彆的意思喲!”
然而,黃毛卻突然伸手指向那把鐵鍁,嘴角泛起一絲冷冽的笑意,冷笑一聲:“哼!少……來這套!沒彆的意思?那……你手裡攥著這玩……意兒乾什麼?”
麵對黃毛的質問,商店老板眼珠子一轉,瞬間計上心來,趕忙陪著笑解釋:“哦!你說這鐵鍁呐?這不是拿來收拾地上那些打碎的啤酒瓶子渣子嘛,哈哈哈……”
聽到這話,黃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也跟著商店老板一塊兒放聲大笑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真是抱歉呐!哈哈哈哈……”
隨後醉醺醺的幾人,在黃毛的帶領下離開商店,順著村道向北,拐進了公路旁的人行道向東走去。
也就是說,黃毛他們幾人和夏良傑分彆在綠化帶兩側。
黃毛雖然也喝醉了,但為了雪恥,他還是保留了幾分清醒,他們沒從南側走,因為很容易被夏良傑發現。
黃毛告訴幾人一路彆出聲,以他估計的位置悄悄走進綠化帶,然後貓著腰走路,搜尋夏良傑的位置。
就在幾人苦苦尋覓卻毫無所獲之際,忽然間,不遠處猛地亮起一束光芒,直直衝向天空。
原來那是夏良傑打開了手中的手電筒,將其遞到梅小花眼前讓她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