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香姐,什麼主意?你說唄!”夏良傑瞪大了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範滿香先是看了看周圍的客人,然後往前挪動了一點身體,輕聲細語地說:“其實,黃毛那幾個小混混我認識,他們都是南邊塑膠花廠的工人。他們經常來我這裡吃飯,但卻經常賒賬,這些都記在了我的賬本上。”
聽到這個消息,夏良傑不禁又氣又驚,忍不住罵道:“啊!這幾個龜孫,不僅擅長耍流氓,還他媽的喜歡耍賴,居然連吃飯都不給錢!”
範滿香連忙解釋道:“倒也不能這麼說,有時候我在門口碰到他們,會主動向他們要賬。他們也承認欠我錢,隻是總推脫說現在沒錢,等發了工資再還。可一旦到了發工資的時候,他們就開始玩失蹤了,讓我根本找不到人。”
夏良傑聽後,氣憤地說:“這不是耍賴是什麼?他們總共賒了你多少錢?”
範滿香思考片刻,眼珠轉了兩圈後回答:“嗯……讓我想一下,差不多……有五百多塊吧!”
夏良傑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五百多?他們都是普通的打工仔,你難道不怕他們哪天突然出廠跑路,這筆賬豈不是打水漂了嗎?”
“哎!我也是太大意了啊!他們以前經常來這裡吃飯,偶爾會賒一兩次賬,但通常過個兩三天就還了。可後來呢,他們賒賬越來越頻繁,後耒都不來店裡吃飯了。”範滿香無奈地搖搖頭,臉上滿是懊悔和無奈。
“是啊,他們就是看準了你一個人經營這家飯店,而且你為人善良,容易相信彆人。一旦他們得到了你的信任,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賒賬耍賴,因為他們知道你拿他們沒辦法。”夏良傑附和道,語氣中充滿了對這些人的不滿和憤慨。
範滿香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唉!阿傑呀!你說得太對了,我一個女人家,又要開店做生意,又要照顧孩子,實在是太難了。我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人,隻想和大家和睦相處,畢竟和氣才能生財嘛!所以,遇到麻煩的時候,我總是選擇忍耐,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常你們都認為我抽煙喝酒像個女強人,那都是沒辦法,裝的!誰讓姐的命苦啊!沒個男人護著,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
她越說情緒越發激動,聲音漸漸哽咽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隨時都會滑落下來。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試圖將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悲傷壓製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她仿佛是孤獨的行者,沒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和艱辛。
她曾經無數次在黑暗中默默哭泣,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但現實卻是如此殘酷,沒有男人的庇護,她隻能用自己柔弱的雙肩扛起家庭的責任,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美好的未來。
每一次的挫折和困難都讓她感到無比疲憊,但她依然選擇堅強地走下去。
因為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的兒子成成更好的生活。
此刻,她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將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感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夏良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堅強的女人內心深處竟會如此柔軟脆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惜之情。
“滿香姐,從現在開始,你和孩子將有人守護,不隻是我一個人,還有他們。”夏良傑邊說邊將手指向方青山、方青坡以及劉金水三人。
三人紛紛表態:她的事情就是大家共同的事情,隻要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範滿香抹去眼角幸福的淚花,露出微笑,舉起酒杯說道:“謝謝你們!能結識你們真是我的榮幸,來!我敬你們一杯!”
此刻無聲勝有聲,眾人一同舉杯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後,範滿香略帶羞澀地說:“姐今晚有些失態,讓兄弟們見笑了!隻顧著傾訴自己的事情,差點忘記了正事。如果黃毛那幾個人沒有在商鋪前晃悠,就說明他們還沒有出來。”
夏良傑疑惑道:“他們會不會去立新街閒逛呢?”
“你們有所不知,他們不是本地人,也是外來打工的,在這一片都不少惹事,特彆是晚上他們不敢去立新,就連你們廠門口往西都不敢去,怕有人從綠化帶竄出來對他們下黑手。”
夏良傑不屑地說:“喔操!我以為他們是本地的地痞無賴呢,怪不得他們就會在這附近商鋪門前調戲女孩耍流氓呀!隻要不是本地人就好辦了!”
“阿傑,你們去東邊往橫嶺村的路邊上藏著,那是他們出來的必經之路,那條路上路燈昏暗過往的人也少,即使打起來,也不會引起公路上巡邏隊的注意,更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你們記住!你們是出來打工掙錢的,不是當小混混的,把事情悄悄解決了出口氣就行了!千萬彆聲張,打架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有人舉報就麻煩了,治安隊會去廠裡要人的。”
他們都是剛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的時候,但同時也缺乏成熟和穩重。
他們隻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從不考慮後果。
夏良傑聽完範滿香的話,深深地意識到:社會是一個永遠學不完的大學。
他立刻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決定不再與黃毛等人正麵交鋒。
他心中下定決心,打算暗中下手。
\"滿香姐,有沒有布條?有沒有幾頂帽?\"
範滿香對夏良傑索要的東西感到十分好奇:\"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