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願往”
麵對教主的詢問,截天教眾人麵麵相覷,最終,卻是默契的都沒吭聲。
“都啞巴了”
截天教主微微皺眉。
“這個教主。”
有護法苦笑道:“區區一個攬月宗,縱然在仙界建立了道統,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爾,我等隨便過去一人,都可將之輕鬆鎮壓。”
“但他背後那位”
“咱們卻是無人能擋。”
“不知教主您”
截天教主麵不改色,心頭卻是猛然一跳。
馬德!
那可是上古的無尚仙王巨頭。
雖然老子也是仙王,還是仙王巨頭,但前麵沒有無上兩個字好吧
真要乾仗,她未必能擊殺自己,可自己卻也絕無勝算啊,大概率會被摁在地上瘋狂摩擦。
這一點,試問誰不知道
所以,你小子怎麼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聲音漸冷:“一個早該消失在歲月中的老家夥罷了,有何了不起”
“她若敢來,本教主自然會讓她知曉,什麼叫江山代有才人出,什麼叫她早已老了。”
眾人一驚。
紛紛為自家教主的氣魄所折服,因此,儘皆開口稱讚。
“教主無敵!”
“教主強橫!”
“教主千秋萬代、一統寰宇!”
“莫要吹噓。”
截天教主一揮手:“我隻是無懼一些老家夥而已,無敵二字,卻是還不敢當。”
“但,你們大可放手去做。”
“一個老家夥、一個攬月宗而已,能耐本教主如何”
眾人一聽,頓時放下心來。
既然自家教主都這麼說了,那還怕個屁
頓時有不少人起身,準備請命前往解決攬月宗,找回昔日在仙武大陸丟掉的顏麵,誓要將麵皮撿起。
然而
也就是在此刻,截天教主卻話鋒一轉:“但話又說回來了。”
“此事,也並非隻是截天教一家之事。”
“其餘六家,同樣是對攬月宗恨之入骨。”
“何況,還有仙殿”
“仙殿對於攬月宗之恨,隻怕更在我等之上。”
“倒不如先將此消息告知仙殿。”
“若是仙殿願意出手。”
“我等,卻也不必如此麻煩。”
眾人一愣。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可若是自己琢磨與推敲,卻怎麼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哪哪兒都有毛病呢
就好像
教主您老人家在吹逼似的。
在場誰不是人精啊
腦子比誰都清醒。
也正因如此,他們都大致明白了一件事兒,自家教主,搞不定那位上古無上仙王巨頭,咳咳
但這話,他們可不敢說。
正如方才所言,誰不是人精
“教主所言極是!”
“是極是極,還是教主想的周到。”
“我提議,就按照教主說的辦。”
“廢話,不按照教主所說的辦,難道按你說的辦”
“教主,仙殿我有熟人,此事,交給我去辦就好,我辦事,您放心。”
一人當即請命,表示自己在仙殿有熟人。
“原來是鐘護法。”截天教主點頭:“既如此,此事便交給你了,無論如何,務必通知到位。”
“是,教主。”
鐘護法點頭,隨即,又試探著道:“隻是不知,我是否需要稍微添一把火”
“你自己看著辦。”截天教主擺手。
“都退下吧。”
眾人退場。
鐘護法心中卻是已經有數了。
什麼叫看著辦
既然都知道自家教主搞不定那位上古無上仙王巨頭了,那自然是要忽悠仙殿出手了。
畢竟,仙殿可不會怕那位。
他們出手,自家也不用承擔風險,再好不過。
至於為何他們都不說‘柳神’二字,而是用‘那位’代替,則是因為仙王太過強橫,甚至可以‘映照諸天’!
同時,仙王有近乎變態一般的‘感知力’,若是有人直呼其‘名’,他們能第一時間感受到。
甚至可以直接映照諸天而來,發動可怕攻勢。
所以,除非是說人家的好話,亦或是實力完全在對方之上,根本不在意對方,因此,沒人會那般頭鐵,將人家仙王的名諱掛在嘴邊。
甚至,那都不是頭鐵了。
是找死!
散場之後,鐘護法沒有半點耽擱,第一時間前往仙殿某分部。
他的確認識仙殿之人,雙方關係還不錯,但,他能與仙殿大人物關係不錯、相交莫逆開什麼玩笑!
是認識人。
但也隻是某個分部之人罷了。
亦或者說
這些地方,不能稱之為仙殿。
仙殿,隻有一個!
獨立於三千洲之外,高掛於九天之上。
也隻有那裡,才會自稱為仙殿。
其他地方,就算有仙殿之人駐紮,也不配、更不能稱之為仙殿,至少他們自己人是如此。
不過這點對於外人卻是沒有任何約束力,可以隨便提及。
至於這些‘分部’的作用,則是五花八門。
有些是看守某個洞天福地。
有些是作為曆練場所而存在。
還有一些,是為了鎮壓一些大妖、老魔。
隻是,這些分部究竟是作為什麼作用而存在,外人也無從得知。
隻有仙殿內部的自己人知曉,可他們也不會外傳,外人隻能靠猜。
鐘護法認識的那人所鎮守的分部,鐘護法也不知道其‘目的’,唯一能確定的是,必然並非是鎮守什麼秘境、寶物或洞天福地,因為那地方就是一片荒漠,鳥不拉屎之地,哪兒來的什麼洞天福地
也沒見過仙殿年輕一輩去曆練。
因此
他隻能大致猜測,那地方,怕是鎮壓某個什麼東西的陣眼。
鐘護法實力很強。
早已是十四境修為,他風塵仆仆,耗費數日,才趕到此地,並恭恭敬敬行禮:“見過仙殿使者。”
嘎吱。
前方茅草屋房門打開,一道身披銀色戰甲、手持長戈的身影緩緩走出。
“鐘發白,原來是你小子。”
他朗聲一笑:“怎滴,今日有空來看我”
“另外,你怎滴又是這幅死樣子”
“都說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
“規矩總還是要的。”鐘發白也露出笑容,隨即道:“另外,我可並非來看你,而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此番前來,有任務在身。”
“哦”
“為我而來還是路過此地來見我”
“”
“都不是。”
鐘發白靠近,與他同入茅草屋,隨即麵色凝重道:“為仙殿而來。”
“”
對方微微一愣。
好大的口氣。
為仙殿而來
“所為何事。”
“攬月宗。”鐘發白低語。
銀甲戰將又是一愣。
沉思許久,才從記憶中找到攬月宗這個名字。
“似乎是下界的一個宗門,破壞了此番七仙下界之事”
“就是這個攬月宗。”鐘發白沉聲道:“攬月宗並不可怕,但其背後那位,卻是有些手段!但不管如何,他們此番作為,卻是無異於向上界三千洲宣戰。”
“不可饒恕。”
“如今,我們已然確定,攬月宗之人已到西牛賀洲,並重建山門,還有一些弟子散落在外。”
“既然他們已然進入三千洲,那便自然要將這筆賬算個清楚。”
“就是不知,仙殿是否有這個想法出手”
銀甲戰將:“”
屁的個仙殿是否有想法出手。
你特麼是想借刀殺人吧
我能代表仙殿
我特麼在仙殿的地位又不高,就算我往上報,也大概率是了無音信,根本沒幾個人會搭理我吧
鬨呢
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還沒說話,卻聽鐘發白又道:“此番七仙下界雖然是以我截天教為主,但這個規矩,終究是仙殿定下的。”
“他們此舉,無疑是壞了仙殿的規矩。”
“這哪裡是在打我截天教的屁股”
“這分明是在打您仙殿的臉呐!”
銀甲戰將:“”
你特娘的,這比喻簡直神了!
?ān?co
合著我們仙殿的臉,就等於你截天教的屁股唄
鬨呢!
但
這還沒完!
鐘發白又道:“其實,我們截天教在知曉此事之後,便想要立刻動手將攬月宗覆滅,但那考慮到此事有關仙殿顏麵,所以,我才製止了宗主,前來詢問。”
“畢竟,事關仙殿顏麵,若是仙殿有意出手,自己拿回顏麵,那我們截天教自然是不能越俎代庖。”
銀甲戰將更是無語。
你特娘的是真會說啊你!
神他媽我們要拿回仙殿的顏麵。
不是,你當仙殿是什麼
外麵小打小鬨的雜牌勢力麼
因為這點破事兒,便沒了顏麵
咋滴,就因為你們下界七仙全部嘎了,我仙殿便顏麵儘失了
還是說就因為這點兒破事兒,我們仙殿的地位便不穩了會有一大堆勢力、強者,跳出來反抗我們仙殿的統治
還是說他們敢跟仙殿奪權
真特麼危言聳聽唄就
神經啊!
我是那麼好忽悠的麼
銀甲戰將直翻白眼。
“鐘發白,我拿你當老友,是看在咱們幼年時期穿一條褲子、吃一塊燒餅的情分上。”
“可你”
“此舉怕是有些不妥”
鐘發白自然知道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對方,當即搖頭道:“非也,非也。”
“你或許以為我在拱火。”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你且想想,攬月宗或許不算什麼,但他們背後那位呢”
“一個早就應該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老古董再度出現,甚至不將仙殿,乃至整個三千洲放在眼中,威脅三千洲一切勢力。”
“莫非”
“這,也不影響仙殿顏麵麼”
銀甲戰將麵色漸冷。
“鐘發白。”
“你若今日前來,就隻是為了此事,那,你可以走了。”
“若是絕口不提此事,留下與我對飲,我倒是歡迎之至。”
他是真想直接開噴。
你特娘的把我當傻嗶啊。
那可是無上仙王巨頭,哪怕是放到仙殿之中,那也是妥妥的高層,上麵沒有幾人的那種。
何況,對方的身份何等特殊
就算是仙殿,都要給她幾分麵子,至少明麵上要給麵子。
她要庇護幾個人,有問題嗎
簡直是合情合理,有什麼問題
多新鮮呐!
還特麼想把自己忽悠著去當這個出頭鳥,我有這麼蠢麼
鐘發白沉默:“這個”
“你還記得當初,你沒褲子穿,屁股蛋都露在外麵,還是我”
“住口!”
“休要再提此事,滾!”
銀甲戰將發飆。
他喜歡回憶往昔,也懂得感恩,但尼瑪你不能挾恩圖報啊!就算是挾恩圖報行,看在當初的關係,我可以幫你,但你不特麼不能把我當傻嗶啊!
真就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炮灰’唄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趕人。
鐘發白還想再說點什麼。
可惜,人家根本不給機會,直接將他轟出去,隨後大門一關。
雖然隻是茅草小屋,對鐘發白這等實力而言,算的了什麼隨手可破!
但,他卻完全不敢動哪怕一點兒。
打狗要看主人。
破壞人家的屋子,也要看這屋子歸誰所有。
這可是
仙殿之物啊!
還是仙殿為鎮守什麼東西弄出來的,茅草屋隻是其表象,對這茅草屋出手都已經不是膽大包天能形容了。
這點,雙方都清楚。
所以,到最後,鐘發白唯有苦笑一聲,轉身離去。
“哼!”
“這老小子,越來越不像話。”
回到茅草屋內,銀甲戰將盤膝坐下,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一有事就提當年”
“可你特麼好歹提點合理一些之事,莫要把我當蠢貨啊。”
“晦氣!”
“若是下次過來再這般,隻怕縱然我再懷念過去,也要斬斷與他之間的羈絆了。”
“否則,這老小子早晚害死我!”
銀甲戰將十分清醒。
也很理智。
畢竟
若是連這點理智和腦子都沒有,也不可能被‘外派’到此地,長年累月孤身一人鎮守此地。
在外人看來,他們或許是仙殿‘邊緣人’。
但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能被‘外派’,其實代表的,乃是仙殿高層對他們的信任與看重。
所以
自己更要肩負起這個責任!
漸漸地,他心情平複下來。
盤膝坐於蒲團之上,緩緩閉上雙目,準備重新進入修行狀態。
但
也就是此刻,他沒注意到,蒲團之下,竟有一縷黑氣滋生。
這黑氣很是微弱,幾乎不可察覺,又好似與環境融為了一體,就連銀甲戰將的感知,乃至仙殿之前布下的各種陣法、禁製,都被騙過了。
而這一縷黑氣出現之初,像是有些‘呆滯’,宛若初生嬰兒。
可很快,它開始‘成長’。
變得靈動,並緩緩‘搖曳’。
隨後
竟是隨著銀甲戰將吸收仙氣修行的同時,與其中一道仙氣糾纏著,進入其體內。
“”
銀甲戰將仍然未曾察覺。
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
隻是
片刻後,他突然睜開雙目。
目中有詭異黑光一閃而逝。
“晦氣。”
鐘發白罵罵咧咧漫步在沙漠中,滿臉不爽。
“想當初,他連褲子都沒有,要不是我將自己的褲子分給他,他不得每天穿開襠褲”
“還有,要不是我將老媽給我的燒餅一分為二,每天給他些吃食,他早特麼餓死了。”
“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人”
“多大點事兒啊!”
“我們截天教不願與那位無上仙王巨頭動手,可對你們仙殿而言,她算個屁”
“舉手之勞都不願意幫”
“呸!”
“當初我白幫你了!”
“”
唰!
突然,鐘發白眼前一花。
銀甲戰將出現在身前。
他頓時皺眉:“你還要作甚”
“莫非還要對我動手不成”
鐘發白惱了。
馬德,不顧及當年過往、不念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也就罷了,咋滴,還要對我動手不成
簡直是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才,我的話,有些過了。”
銀甲戰將卻是緩緩開口,道:“你走後,我仔細盤算了片刻,認為你所言有理。”
“此事,事關我仙殿顏麵,豈能置之不理”
“你且回去,此事休要對外提及,我自會處理。”
“”
鐘發白眨巴著眼,一時間有些懵逼。
不是,你特娘的
變卦這麼快的麼
跟你好好說的時候你不聽,還噴我,現在又自己湊上來道歉
鬨呢
“哼!”
鐘發白哼哼道:“不是我說你,我也就是看在你我這些年的情分上,且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如此大度。”
“否則”
“定然不會原諒你!”
“罷了。”
他擺手:“既然你誠心誠意道歉,那我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否則,顯得我太過小氣。”
“此事,就按你說的辦吧。”
“但是!”
鐘發白強調:“你可一定要辦的妥妥當當,莫要留些尾巴下來,到了後來也是麻煩。”
“可彆到最後還需要我去收尾。”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銀甲戰將笑道:“這麼多年下來,我何曾讓人失望過”
“何況,縱然你不相信我,莫非,你還不相信仙殿麼”
“這倒是。”
鐘發白笑道:“方才我甚至在想與你絕交,乃至割袍斷義。”
“本以為兄弟情義在你心中分文不值,如今看來,倒是並非如此。”
“既然如此,便交給你了,待你解決此事後來尋我,你我大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