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震懾萬獸?無眼人符
一聲令下。
怒晴雞沒有半點遲疑。
本就驚異自下朝上而生的眼中。
淩厲的光彩浮動。
輕輕抖了抖頭頂金色羽冠。
雙翅一展,猶如一道流火劃破夜空,盤旋著直衝雲霄。
眨眼間,它便出現在了山巔崖壁處。
周身金光璀璨。
仿佛將頭頂那輪明月的光都給壓下。
“唳——”
昂首闊步站定後。
它忽然引吭一聲高鳴,穿金碎玉。
以山巔為中心,如浪潮般滾滾傳蕩開去。
嘩啦——
嘩啦啦——
短暫的沉寂後。
夜鳥走獸、蛇蟲鼠蟻,山中萬物就像是瘋了一樣,拚命朝遠離瓶山的方向逃去。
這些尋常野物。
還隻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
但凡開竅通靈的山精妖物,此刻卻有種天威降臨的感覺。
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冥宮大殿中,那頭被捆住四肢的老猿。
隻覺得腦子裡一陣嗡鳴,拚命往山縫裡鑽去,似乎隻有黑暗才能給它一點安全感。
好不容易擠進去,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顫栗不止。
負責看守他的夥計。
完全沒反應過來。
差點都沒拉住。
直到見它並沒有要逃的跡象,這才狠狠拽了下繩子,嘴裡罵罵咧咧了幾句。
瓶山深處的裂縫內。
一頭數丈長,半人粗的黑鱗巨蟒。
從沉眠中一下驚醒。
如遭雷擊。
作為蛇麟之屬,它更能感受到那聲鳳鳴帶來的恐懼。
那是來自血脈靈魂深處的壓迫。
吐了吐蛇信子,抬頭望了一眼山外,如燈籠般的眼睛裡滿是駭然之色,根本不敢多待,化作一道黑影,迅速往山底更深處遊掠而去。
至於白猿洞的那些猿猴。
因為距離最近。
受到的衝擊也最為驚人。
膽子小的,口吐白沫,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還能勉強保持清醒的,這會也是嚇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
再不敢吱吱嗚嗚的怪叫。
一瞬間的功夫。
整座瓶山,仿佛陷入了死寂,除了呼嘯的山風,以及簌簌而響的落葉之外,幾乎再沒有其他動靜。
感受著這一切。
洞口處的陳玉樓,眼底都不禁生出幾分震撼。
一聲啼鳴。
萬獸皆靜!
這是何等威風?!
恐怕也隻有覺醒鳳凰祖血的怒晴雞能夠做得到了。
“昆侖,走,隨掌櫃的走一趟。”
陳玉樓負手而立,夜風拂過,吹得他一身長袍獵獵作響。
那張清俊出塵的麵龐上。
恍若多了幾分霸道之氣。
後者重重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掌櫃的夜眼和靈識,但自小在山林中長大的他,對萬物有種無法言喻的敏銳感。
此刻瓶山的一動一靜,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
洞外亂石嶙峋。
但卻根本擋不住兩人的腳步。
昆侖手握大戟,在前方開路,猶如蛟龍入江,勢如猛虎。
而他身後,陳玉樓將攬雀尾的輕身功夫施展到了極致。
閒庭信步間,大袖飄搖,眸光澄澈,整個人說不出的灑脫從容。
若是再換一身道袍。
背負一把長劍。
說是古代千裡外取人首級的劍仙都不為過。
隻片刻的功夫。
兩人便出現在了那條山崖鑿出的石階上。
這裡應該許多年都不曾有人來過。
自十八夷洞暴亂被鎮壓。
洞民四處流散。
這座祖洞也漸漸荒廢,沒了香火祭祀。
除了飛鳥和猿猴能抵達此處,再無半點野物活動的痕跡。
石壁上雜草叢生,青苔綠蘚,老藤如瀑布般從山頂掛落。
這種懸崖峭壁,除了最為老道的藥農,幾乎無人能夠抵達。
但卻攔不住陳玉樓兩人的腳步。
隻見前方的昆侖,將大戟緩緩收起,負在身後,徒手抓著石壁,身形快如閃電,隻眨眼間便縱身竄到了半空。
給人的震撼,無異於一頭熊瞎子爬了上去。
看著他三兩下便爬到了白猿洞外。
山下的陳玉樓,都不禁心生驚歎。
他最大的特征。
除了天生神力之外。
就是靈活,尤其是在山野之中,更勝猿猴。
而且,即便看過再多次,但他都想說一聲。
這小子真是生不逢時。
要是往前生個幾百上千年。
絕對是衝鋒陷陣的一員猛將。
往後生個百十年,就憑這一手徒手攀援的絕技,還有那些運動員什麼事?
更彆說荒野求生的本事。
什麼貝爺德爺。
再不濟,開個賬戶,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偏偏生在了民國這個亂世,兵荒馬亂的年頭裡,這些手段幾乎沒了用武之地,頂多就是混口飯吃。
將風燈掛在洞口處。
昆侖飛快往東裡掃了一眼。
那些猴群一臉恐懼的看著他,卻不敢動。
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
沒有理會它們,昆侖轉過身,就要從腰上解下繩索垂落下去,將掌櫃的拉上來。
但看到這幅舉動的陳玉樓,卻是擺了擺手。
示意他不必費勁。
抬頭掃了眼跟前。
拉過一截老藤,用力晃了下,確認足夠堅韌後,提了口氣,整個人一躍而上。
踩著岩壁。
每一步間的間隔跨度大的驚人。
恍如一道青煙,在岩壁上穿梭而過。
昆侖瞪大眼睛。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他跟在陳玉樓身邊時間最久,深知他的身手,竟是毫不知覺,掌櫃的輕身功夫什麼時候已經如此驚人了。
輕飄飄落在他身邊。
見他撓著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陳玉樓不禁搖頭一笑。
“彆琢磨了。”
“走,進去瞧瞧。”
隨手從一旁岩壁上取過風燈,陳玉樓徑直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