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箭矢劃過銀狐的臉頰,儘管他在第一時間就施展了移魂咒,冰元素的尾跡卻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血順著傷口流淌出來,這頓時讓安娜慌了神,她脫口而出道,“你沒事吧?”
銀狐無視了安娜的關心。
比起臉頰上的刺痛,更讓他不快的是安娜方才堅定的眼神,還有她下定決心撕開了魔法卷軸動作,這兩者都向他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她想要反抗。
就像是那些整天把不屈、美德掛在嘴邊的奈瑟瑞爾聖堂騎士一樣。
可是,艾索克喜歡順從的女人。
“小姐,你真是和那個毛頭小子學壞了啊。”
銀狐用食指指節擦拭了一下臉頰上的傷口,瞥了一眼結起了一層霜花的血,安娜的行為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知道該怎麼對付想要反抗的人們,這在帝國軍工幾乎算得上日常工作。
碾碎人們的心中的希望,讓他們墜入絕望的深淵,人就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溫順,他在工廠裡見過許多這樣的人,眼神裡沒有一絲光亮,每天隻攝入基本用於維持生命的食物和水,然後像機械一樣工作到報廢的那一天。
不過,這應該也是艾索克希望看到的。
比起未婚妻,他更喜歡一個溫順的,不易玩壞的玩具。
“還在幻想他在前線立了戰功,成為聖堂赫赫有名的騎士,回來向你的家族提親麼?”
也隻有未經世事的小孩子才能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銀狐曾答應過霍恩的懇求冷處理這件事,但現在,他要親手把安娜推入絕望的深淵,“難道你的霍恩爺爺沒有告訴你,他已經回不來了麼?”
“……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死定了。”
銀狐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容,“他會在帝國的邊境,遇到一個喜歡把人體切碎的魔導師,我聽說上一個死者身體被她的魔術切割成了上百份,到時候需要我把屍塊的留影帶回來麼?不過就算帶回來了,你應該也認不出了吧?”
歸根結底,這場遠征從一開始就是一次自殺任務,為了借夢蝕的手除掉一些對亨利六世過於忠誠的騎士團,教皇認為國王陛下與奈瑟瑞爾聖堂太過緊密的關係,如今已經成為了帝國前進的最大阻礙。
“小姐,再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那個毛頭小子的名字原本並不在遠征的名單上,是你不切實際的幻想把他推進了火坑,你的父親向王國軍推薦了他,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進去。建功立業,聽起來多麼美妙啊。”
銀狐滿意地欣賞著安娜因失神而渙散的瞳孔,說道,“是你親手害死了他,說起來你從小就是這樣吧?你喜歡的人,最後全都被你給害死了,那個毛頭小子,你曾經的女仆,甚至是你的母親,當然,犯下了過錯的霍恩也逃脫不了……他們最終都會離你而去。”
“霍恩爺爺!”
安娜六神無主地回過頭,看向了仍被夜幕籠罩著的洋館。
“斷頭台,絞刑架,或者被釘在木樁上施以火刑,他可以任選其一,畢竟他也算儘心儘力地為你們家族奉獻了這麼多年,你的父親應該會仁慈地滿足他人生中最後一個願望。”
銀狐一步步朝著安娜走去,他的視線依舊時刻關注著安娜手裡的寒冰箭卷軸。
等他處理完了這件事,就要親自去壁爐灣一趟,他很好奇究竟是哪個元素塑能師敢插手帝都的事。
這絕不是常見的元素塑能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