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認為,此事必有蹊蹺。
在這支遠征軍集結出發前,老管家似乎就已經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內部信息,知道了眼前這個名叫蘭斯的少年注定要死在帝國邊境,隻是他一時間無法確定究竟是家族買通了遠征軍的騎士,在必要時害死蘭斯,還是這個行動本身就是一個自殺任務。
如果是後者,他在整理文書時的許多疑問都有了答案。
沒有詳細的情報,沒有具體的作戰計劃,還沒開戰前先就大張旗鼓地暴露了部隊的行蹤……
至少在伊森的認知中,在和高階超凡者的作戰中,這絕對是大忌。
那麼問題來了,連他一個邊境小鎮的E級調查員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帝都的那些戰略家、決策者能看不出來麼?
除非,那些人存心隱瞞了重要的情報,其目的就是讓這些王國軍裡的精銳全都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頓時讓伊森驚出一身冷汗。
彼岸女士是由國王親自任命的王國騎士長,能下達這種命令的“高層”,絕對是一位在帝都隻手遮天的人物。
就如人們常說的,有些事不能細想,誰細想誰死!
伊森注視著和艾薇談笑風生的彼岸,覺得她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他輕咳一聲,問道,“彼岸女士,我仔細閱讀了分局發送過來的簡訊,上麵對於夢蝕成員的描述極為模糊,幾乎沒有提到任何能迅速辨認出他們的特征,隻知道他們是兩人一組保持行動。”
甚至就連最重要的超凡位階也沒有提及。
墮落的聖者是民間對於夢蝕成員的猜測,但這種論調從未得到過官方的承認。
實際上,他們行蹤飄忽,當帝國的高階超凡者聞訊趕來時,他們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伊森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是自己在這件事上陰謀論了。
然而彼岸卻回應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看來你事先做了不少功課,就隻有這些了。”
“隻有這些?”
伊森又一次確認。
“嗯哼。”彼岸瀟灑點頭,還不忘對艾薇說道,“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對他這麼上心了。”
伊森並沒有因為他人的誇獎而喜悅,他現在隻想儘快去壁爐灣一趟,找到老管家,興許還能打聽出些重要信息來。
彼岸又來到他的身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看好你,收容局是個不錯的地方,好好乾,不過如果哪天乾不下去的話,歡迎來王國軍報到!”
王國軍是那麼容易能進去的地方麼?
此刻伊森對於艾薇的無奈感同身受,這位騎士長似乎有些脫線過頭了,說起話來想一出是一出的。
幸好海格隊長抱病在家,否則這對於海格而言無疑又是一次沉痛的打擊。
要知道當初海格費勁了千辛萬苦,最終還是倒在了王國軍的三試環節。
“彼岸女士,海格隊長他——”
“咦?”
伊森準備好的解釋被彼岸詭異的行為舉止打斷,他正打算將“海格隊長在與魔物-酒鬼的戰鬥中不幸負傷”的故事告訴彼岸,然而彼岸全忽然間用雙手撐著他的胳膊,踮起腳,直接把鼻尖湊向了他的頭頂。
伊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地僵在了原地。
“嗯,不是這裡。”
彼岸沿著他的頭發一路聞了下來,當嗅到他的肩膀和胸膛時,終於驚訝道,“你身上怎麼一股雪厘子的味?你是從哪裡買來的?溪木鎮竟然還有雪厘子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