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的思緒回到了好幾天前,那個紅月升起的夜晚,後來他才得知那是河畔鎮獻祭的儀式所引發的天地異象,當他在煤氣燈下練習火球術時,河畔鎮居民們正因水源裡的詛咒痛苦而絕望的死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進,他卻意識到事情恐怕要比他想象中複雜得多。
汙染區是一個特殊的空間,特殊到隻要利用好其中的規則,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邪神信徒也有可能殺掉帝國的騎士長。
在《光明使者雅克威爾》一書中提到,雅克威爾和那些死在深度3層級的A調查員們,都是來自不同道途的四階超凡者,他們都是人們眼中站在了最頂峰的存在。
而帝國的騎士長彼岸女士也止步於四階,未能邁入聖者的領域。
因此伊森合理懷疑附身在貝琪小姐身上的女巫利用獻祭儀式創造出汙染區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除掉帝國的騎士長,之所以在如此微妙的時間“蘇醒”,則是因為有人複活了她。
女巫便是邪神巴紮托斯的信徒,那是格萊汀男爵祖父那一輩的事,恰恰也是雅克威爾提出汙染區概念的年代,或許“複活”女巫的人需要的正是她腦海裡的知識,作為交換,他們會協助女巫完成複仇。
仔細想來,他在暴雨中與貝琪小姐相遇,就是因為柯洛伊小姐脖頸上的項圈。
女巫是來回收項圈的,那對於她而言似乎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如果狼人項圈便是書中提到的錨點,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但正如伊森上次提到的,這裡麵的水實在太深了,追查的人都得死。
而他現在行為就無異於作死。
他開始重新梳理起事情的脈絡,將自己所想到的所有邏輯關係都寫在了紙上,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除掉彼岸這個所有人眼裡的“討厭鬼”。
帝國征召遠征軍的原因,是在邊境發現了夢蝕成員的行蹤。
之所以能覺察到他們的行蹤,是因為他們在壁爐灣謀殺了一位前A級調查員。
在前些日子整理文書的時候,伊森就總覺得這兩者之間的邏輯關係十分牽強,他是壁爐灣的常客,知道傳送魔術的運行機製,他不理解為什麼帝國的情報人員能通過一次傳送就推測出凶手傳送的具體方位。
直到在閱讀了《光明使者雅克威爾》之後,他才突然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在想要殺掉彼岸的帝國高層中,有人與邪神信徒組織保持著密切的往來,甚至極有可能是合作關係。
他們向夢蝕提供收容局前調查員的行蹤,作為回報,這些邪神信徒會向他們提供相應的情報,甚至幫助他們除掉一些帝國高層不方便出手的絆腳石。
這個消息對於溪木鎮來說實在是糟糕透頂,以他這些年對於邪神信徒的認知,一旦除掉了騎士長,他們一定會借機提出更多要求,比如說,將整個溪木鎮的居民獻祭給邪神巴紮托斯。
這是邪教信徒們收割力量的手段,他們獻祭的人數越多,與邪神的聯係也就越緊密。
雖然貝琪小姐永遠離開了他們,但將附身在她身上的女巫複活的幕後黑手還在某個地方默默窺視著他們,甚至,商隊帶回來的有關組裝者的情報也是他們有意為之,他們很清楚遠征軍在得到情報後一定會河畔鎮進行調查,接著一步步落入他們的陷阱。
真是不給活路啊。
伊森朝著最壞的可能想了下去,便覺得艾薇恐怕也被盯上了,現在多半已經上了被滅口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