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堡被劫的商隊成員,並未雖瀝王大軍前來,他們或許還在瀝王府,或許已經都被瀝王殺了。因為那些俘虜也不知道,因此這事陳榕一直惦記著。
戒嚴結束後,陳榕決定跟運送霹靂火去齊王府的隊伍一道動身。
衛承雖然不喜歡周大義,但對陳榕要因商隊的事去一趟齊王府的決定並不反對。
他也知道,陳榕離開後,隻有他才能掌控大局,因此他並沒有提及自己也想跟去。
“姐姐,這一路小心。”衛承道,“陳家堡,我會好好替你守著的。”
陳榕笑道:“好!你看我也就指望你了。”
衛承守著,陳榕是真放心,她沒說太多,坐上驢車,跟著運送隊伍離開了。
衛承送陳榕到了城門口,然後登上城牆,一直在那兒望著她的背影遠去到看不見了為止。
齊王府所在地為宿州的州府呂易城,距離慶平數百裡地,驢車要走三四日。
驢車上運送的東西比較重要,這支隊伍總共有一百個護衛,而徐強也跟在陳榕身邊保護她。
徐強跟周大義是同一時間加入陳家堡的,又曾目睹了周大義那一日的軟骨頭,一直看他不起,可此時,他卻頗為擔憂地說:“陳姑娘,你說周總管還活著嗎?”
“不知道。”陳榕搖搖頭,“但我希望他還活著,不管他為了能活著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陳榕認為,從瀝王軍隊的行動來看,周大義他們,或許並未說出太多東西,瀝王軍的軍隊最初對陳家堡的霹靂火這類武器沒有做出任何防禦。
可若是這樣,周大義他們,還能活著嗎?
她不知道,也不敢深想。
她想親自去齊王府,就是想到達離瀝王府最近的地方,當齊王府打敗瀝王府時,她能第一時間確認周大義等人的死活。
數日之後,車隊到了呂易城。
因提前有人去通知,當陳榕一行人到達城門口時,燕黎騎著馬來迎接了。
他身著輕甲,騎在高大俊美的白馬上,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因來人說了陳榕也來了,他見到陳榕時並不覺得驚訝,隻是臉上浮現笑意,下了馬與陳榕同行。
車隊往城裡行進,陳榕與燕黎走在車隊後方。
陳榕略有些新奇地看著周圍,這呂易城作為州府之地,自然比慶平要繁華得多,周邊的建築物整體高一些,也新一些,人們的精神麵貌雖不及陳家堡,但也比慶平好上很多。
最近一段時間雖然一直在打仗,但戰場並不在呂易城,因此城中百姓並不慌亂。
“我父親已在前線,目前尚在對峙。”燕黎邊走邊道,“這批霹靂火送到,便是一大助力。”
“相廣成那邊研製得如何了?”陳榕問道,相廣成來研究大炮也已一兩個月了,應該有了最初的成果。
“試造了一門,炸膛了。”燕黎無奈道。
陳榕點點頭,創新性實驗嘛,總歸會有失敗的時候,且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失敗的,追究的就是那極小區間內的成功。
二人跟著車隊慢慢走,一邊說著這呂易的風土人情。
眼看著快到齊王府,燕黎忽而麵露猶豫之色,心中似是糾結了一番才道:“其實……前段時間,我母親去過陳家堡。”
嗯?這就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刻了?
陳榕露出驚訝的神情,詫異道:“是何時?我怎麼不知道?”
“她扮成了路過的商賈之妻。”燕黎道。
陳榕似是想了想,才恍然道:“原來是那位夫人!怪不得說好的半個月後來取香水瓶,但卻沒人來取呢,原來是戰事耽擱了。”
陳榕來之前想過要不要順道把齊王妃購買的香水瓶帶過來,但她不想暴露自己早知道齊王妃身份一事,也就算了。
說起這事,燕黎是有些尷尬的,他母親隱瞞身份去陳家堡,他之前不也是麼?前兩天他母親才跟他坦白此事,還說當時是要看看勾引他的是怎樣的女子。這種話,他自然不好跟陳榕說。
“還請陳姑娘見諒,我母親隻是有些好奇,這才隱瞞了身份去陳家堡一探。我母親若有任何失禮之處,我替她賠不是了。”燕黎誠懇地說。
“那沒有,王妃平易近人,並無任何失禮。”陳榕笑了笑。
二人正說著,後頭傳來略帶了些驚喜的聲音:“黎兒。”
來人正是燕黎的母親齊王妃,她一大早就去城外燒香了,祈求這場戰事齊王府能大勝,她家王爺和她兒子都能平安。
回來時聽侍女說世子就在前麵,她掀簾一看,見自己兒子與一位姑娘並肩而行,頓時心生喜悅,當即叫住了兒子,想看看她究竟是哪家姑娘。
然而等燕黎和他身旁的姑娘都回過頭來,看清楚那姑娘的模樣,饒是一向端莊的齊王妃,也驚呼一聲放下了車簾。
怎、怎麼會是那位陳姑娘?
齊王妃剛從外麵回來,不知陳家堡車隊來了的事,自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陳榕。
她先前在心中輕慢過這位陳姑娘,後來齊王府麵對瀝王那樣的勁敵,是陳姑娘用陳家堡牽製住了瀝王的力量,使得瀝王無暇顧及齊王府,後來又將瀝王除去。
因此之前燕黎帶著瀝王屍首回來時,她便將此事與他全盤說了,又自閉了幾日。這回陳姑娘對齊王府有大恩情,她如今回想先前那事,總覺得麵上無光。
馬車外,燕黎看到自己母親的舉動,不禁無奈苦笑。
他在馬車外道:“母親,之前的事,我已同陳姑娘說過了,她並無怪罪之意。”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簾子才再度掀開,露出齊王妃那好似少女的美麗麵龐。
她端莊地笑道:“那便好。陳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呂易,讓黎兒好好帶著你走走。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優雅地放下簾子,吩咐侍女讓車夫繼續駕車。
——隻要她夠鎮定,就沒人能讓她感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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