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榕依然讓周大義管商業部的事,但最近他還要休養身體,因此出外的商隊要另外找人領隊。
看到周大義並未因牢中酷刑的事產生太過嚴重的心理創傷,陳榕略微放心,但還是決定以後多關注幾分。周大義是為陳家堡賣過命的“忠臣”,這一點如今已毋庸置疑了。
陳榕想到最初剛見到周大義時他的模樣,再想到她從牢裡接他出來時他說的話,她便不由得唏噓不已。
再想到那時候被周大義欺負的弱小衛承,如今卻是渺無音訊,她便忍不住歎息出聲。
希望能儘快得到衛承
的消息,哪怕他已經回京城要爭奪皇位了呢。
這幾日,陳榕也時常會去看欽羅的訓練。不得不說,欽羅真的不墮傳說中的威名。他訓練人的手法,很狠,也很有效。陳榕在一旁看過幾次,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慶幸她不用身處其中。
但效果也是肉眼可見的。
整體素質如何不清楚,但被欽羅訓練過的兵,眼神裡會多一分狠勁——這凶狠,完全是衝著欽羅去的。而這狠勁,化在平常的訓練裡,便使得整個訓練變得充滿了力量。
陳榕不禁想,要是欽羅能失憶一輩子就好了,他可以成為陳家堡的一員大將,以後她這個門外漢就不用每次都麵上鎮定如鐘心裡戰戰兢兢地跟護衛部一起參與戰鬥。
在欽羅來到陳家堡的十日後,燕黎那邊的消息來了。
不過,燕黎沒把消息給陳榕派去的人,他自己跑來了。
如今瀝王的威脅已經解除,齊王府慢慢接收瀝王原先的封地,沒什麼力量能抵抗齊王府。因此,燕黎才得空可以跑來。
如今天氣早已進入盛夏,但陳家堡這個四麵環山的地方,溫度比外頭要低上一些,相對舒服很多,燕黎剛騎馬入內,便喟歎了一聲。
也怪不得他總想往這邊跑是吧?
執意跟來的季良在馬上也露出了沉醉的表情,然後他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訓練人的欽羅,不禁注目看了會兒。
“世子爺,您看那人,是個將才啊!”季良有些激動地對燕黎道。
燕黎看過去,微微沉眸。他正是聽了陳榕送來的消息,有些放心不下,才特意趕來。如今一看,似乎……真有幾分可能。
陳榕見到燕黎,頗有幾分意外,她以為自己本該收到一封信。
“你怎麼來了?家裡那麼閒的嗎?”陳榕笑問。
燕黎微笑道:“如今確實閒了些,但我來此,還是因為想見你。”
陳榕理解地點點頭,沒有手機的年代,真的太難了。
燕黎也不多說什麼,看著遠處的欽羅道:“你對那西岐人有什麼看法?”
“是個良才。”陳榕道。
燕黎看著在日光下揮灑汗水的欽羅,緩聲說道:“西岐那邊出了變故。原本的長圇鎮守欽羅,被查出來有謀逆之心,不過西岐朝廷沒能抓到他,他跑了。”
陳榕驚訝道:“欽羅?他是真謀逆還是假謀逆?”
燕黎也不正麵回答:“西岐朝廷看他不爽的大有人在。”
“當人臣子,確實太難了。”陳榕搖搖頭,她還記得欽羅腦後的那個可怖的大傷口。
燕黎笑了笑,指了指欽羅道:“我懷疑他就是跑掉的欽羅。”
又是考驗演技的時候,陳榕大驚道:“怎麼可能?他沒事跑這兒來乾嘛?”
“你不是在信裡說這個西岐人失憶了嗎?”燕黎道,“我雖不曾見過欽羅,但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這個西岐人的樣貌與傳說中的欽羅頗為吻合,又如此精通訓練軍士……隻怕就是他了。”
因此他才必須要跑這一趟,西岐的戰神欽羅竟然失憶跑到了陳家堡,這種事,他無論如何都要確認一番。
“他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欽羅,真是令人想不到。”陳榕看著欽羅,十分敬業地繼續演著。
燕黎讚賞地看了眼欽羅,忽然對陳榕作揖道:“陳姑娘,小生有一個不情之請。”
陳榕想也沒想道:“我拒絕。”
燕黎:“……”他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他失憶了先來的陳家堡,那他就是我的人,不給。”陳榕果斷地說,“想要,你自己去撿啊。”
燕黎:“……”不是,欽羅就這麼一個,他上哪兒去再撿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恩愛夫妻竟因為一個失憶壯漢而反目成仇,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