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錯愕不已,一瞬間覺得太可怕了,這怎麼可能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可又莫名覺得也許真相就和顧景琰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為了報複兒媳,也為了懷念兒子,他們將她變成了“兒子”留在了身邊。
她為什麼不反抗呢,也許反抗了,反抗不了,又也許,她根本就放棄了反抗,私心裡也是帶著贖罪的想法任人宰割。
那對父母,一個已死,另一個這兩年因為越來越嚴重的癡呆症,被送進了療養院。
也而她可能在擺脫那對夫妻的控製後,僅僅自由了兩年,就被查出罹患惡疾。
“單一朝”回國之後,除了給福利院捐錢,和定期去醫院治療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各個寺廟道觀。
每次去都會虔誠跪拜,捐上一筆香油錢,他一定是相信蘭因絮果,也覺得是自己當年收錢做的那件傷天害理的事,才讓她的愛人不得善終,所以求神拜佛,奢望在人間這為數不多的日子裡,求得一絲心理安慰。
林書聽完顧景琰串聯起來的故事,勾連起曾經查到的一些細節,竟然沒有多少違和感。
“她受了這麼多非人折磨,不恨嗎?”
“恨,怎麼不恨,尤其是知道她那些同事全都死於非命,她能不懷疑當年那場大火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為嗎?”
“那她為什麼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隻要她肯出麵供出當年收買他們的人,凶手就能伏法。”
林書這個問題問出口,顧景琰又回到了最初那句話,“她的愛人是被活活燒死的。”
林書愣了一下,
顧景琰又說,“他現在是外籍,就算能有證據證明當年那場大火是蘇婉琴指使人做的,你覺得她能讓對方伏法嗎?按照那邊的法律,凶手可能連一級謀殺都夠不到,不痛不癢的判幾年,如果能找一個更牛的律師,可能甚至連牢都不用坐,你覺得她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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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時間了,法律訴訟的過程不管在哪個國家都十分緩慢,她等不了的,就算能,活活燒死和幾年牢獄之災如何能相抵?”
林書明白過來,輕聲道,“那她是想親手複仇嗎?”
顧景琰沒說話,這是他能想到的,對單一朝現在這些行為最合理的解釋。
他隻是設身處地的帶入了一下,如果是他的愛人被人傷害,在如此痛苦中去世,即便法律能判凶手死刑,也難消他心頭之恨切膚之痛。
他大概也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終結這一切。
從這一點上,他能理解單一朝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和他們合作。
畢竟如果蘇婉琴等人先被國內的法律製裁,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手刃仇人了。
本以為單一朝知曉這一切,會選擇跟他們合作,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人心都是複雜的,他們在賭單一朝對當年做那件事的懊悔,而忽略了他本人身上所經曆的種種。
顧景琰將剛剛吃飯時候談話的錄音打包發給了宋天駿,“哥,收聘禮了。”
幾分鐘後,宋天駿回了他一個動態表情包,一個下了蛋的母雞“咯咯咯”叫著,滿院子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