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包包得很厚實,直觀得代表著送禮人的心意。
隻是顧景陽有些奇怪,哥嫂給他訂婚禮物是出於親緣間的情誼,事實上按照江城的風俗,來參加訂婚宴的賓客是不需要隨禮的。
不過也有特殊,比如特彆好的朋友,但是顧景陽想了一圈,也想不到是誰。
之前玩的那群,拿她當好姐妹的也就那兩三個,先前她們還在群裡聊,要給就直接給了,沒必要搞這一出。
顧景陽想了一圈,也想不到是誰送的,便問林書,“送紅包的人長什麼樣?”
林書想了想說,“我看他打扮,像是服務生,應該是替人跑腿的。”
對方說顧景陽名字的時候都說得很生澀,應該是不認識她的。
顧景陽皺起眉,“送這麼大紅包還不留名字,這我以後回禮都不知道回給誰,還不如不接。”
林書笑了下,“彆人送過來就是一份心意,收著吧,真想知道是誰,等宴會結束,我找人去問一下那個服務生。”
顧景陽點頭,將紅包放到桌上,低聲道,“那就聽你的,收著。”
林書沒說話,見化妝師在給她盤發,便伸手幫忙將她肩膀上的一撮頭發勾到了手裡。
他手指劃過她的肩頭,顧景陽輕顫了一下,抬眼看向鏡子裡的林書。
林書垂著眼,低聲和化妝師交談,問她大概多久能弄好。
他說話的語氣其實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溫和有禮,但可能和她挨得太近,一字一句落入耳中,像是情人間的低喃,莫名讓人臉頰發燙。
林書也注意到這一點,湊過來,低聲問,“熱的話我把冷氣打開。”
顧景陽回過神,講話都有些磕巴了,“不,不熱。”
林書剛想說你臉紅成什麼樣子了,忽然注意到她輕輕顫抖的眼睫,動作滯了滯,話便沒有說出口。
從顧家提出訂婚到現在,他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多數時候都是被人推著走。
他很難說清楚自已的想法。
這無疑是所有人眼中事業攀登的捷徑,他自已也明白這一點,但心裡卻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許是同學同事的羨慕和調侃,讓他有一種十年寒窗不如入贅高門的自嘲,他莫名地也多了幾分把婚姻當做了自已的一種犧牲的心理。
此刻看著盛裝打扮的顧景陽,看著她眼裡對未來的期許,之前一直壓在心頭的迷霧一瞬間全都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