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管家急匆匆地拎著一隻醫藥箱過來,在門口敲了敲門,卻隻聽到禦隆守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
“老莊,不用忙了,你退下。”
“是。”
剛才進了書房之後,禦隆守心中那種心慌的感覺沒有緩解,同時他的左眼皮跳動,有些不妙。
禦隆守坐了片刻,等到斥退了管家之後,他就打開書房裡的暗道,悄摸摸地通過暗道轉移去了禦家祠堂。
祠堂裡一片靜悄悄的死寂,供桌上的香火永燃不滅。
禦隆守注視著前方牆上的一排禦家祖先的牌位,那隻渾濁的眼睛露出一絲陰邪的涼笑,他握著拐仗的手一下握緊,再鬆開。
這是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禦隆守站在祖宗的牌位前,露出笑,頭頂上的燈光倒映進他的獨眼裡,更顯陰鷙。
等到過了一會兒,禦隆守拄著拐仗緩步走上前。
也不知他觸碰到了哪裡,供桌的一列牆壁突然出現了一片凹陷,然後有一塊無字牌位被緩緩地推了出來。
禦隆守隨手抓起那一塊無字牌位,蒼老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陰邪。
“轉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我親愛的大哥,你在地下過的還好嗎?”
“你在下麵,可一定要幫我轉告當年的那些老家夥一句話,禦家在我的手裡發揚壯大的很好,他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老家夥,認為我不配站在禦家,可現在,你瞧見了嗎。”
禦隆守一邊說,一邊神色猩狂的拿著手中的那塊無字牌位四處的轉悠。
他沿著祠堂內轉了一圈,最後朝祠堂內唯一的一扇窗戶邊走了過去。
此時,正躲在窗戶外麵偷看的管家立刻躲了起來。
為了避免被禦隆守發現,管家猶豫一下,選擇悄無聲息地走了,幾乎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而這時,禦隆守來到了窗戶邊,隻聽‘當’的一聲,他手中的無字牌們被他隨手撂在了窗台上。
“哥哥,你看看,這一切原本都是屬於你的,可現在,它隻屬於我!”
“你們當年一個個的,將我這個私.生子視為最卑賤的恥辱,覺得我不配出現在禦家,可我要告訴你,你們都錯了,真正不配的人是你,是你們那些道貌岸然的人!”
禦隆守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道,他一邊在說,一邊腦海裡在回放著當年時候的畫麵。
無邊的恨意在他的眼中燃起,他的情緒也顯得越來越激動,癲狂。
“當年我那麼地求你們,跪在地上,求你們讓我像個人一樣的活著,我身份卑賤,但我天生就如此嗎?是你,你這位高高在上的禦家的準繼承人,不允許我像個人一樣的活著,你要我像條狗一樣,對你搖尾乞憐。”
禦隆守的手用力抓向那塊無字牌位,眼神瘋狂,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來。
他想起了當年年輕時候的自己,曾在大雨滂沱中,跪在禦宅的大門口,卑微到了泥土裡。
那時候,連禦家的一個最低賤的傭人都可以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著他。
終於,當他在大雨之中跪的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他那高高在上的大哥在保鏢的護衛之下,聲勢浩蕩的出現了。
保鏢殷勤地替他打著傘,他從車上下來,鞋子沾濕了水,都立刻有人跪在地上為他擦拭乾淨。
他一身尊貴,高高在上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他兩個眼神。
隨後,他的一記眼神,立刻有人遞上一遝鈔票過來,他接過來,看也不看,隨手便揚灑在他的身上。
“這些錢,補償你女人那晚的服務,她伺候的很好,我很滿意,隻可惜……”
滂沱大雨中,年輕時候的禦隆守猛地抬起頭來。
一雙浸潤在雨水之中的眼睛猩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