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突然一笑,滲出苦味。
“他們都傳她懷孕了——”
“可我不信。”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盯著虛無的一點,“最後傳得更厲害了,說她在寢室打胎了,孩子——,就從下水道衝走了。”
她又突兀地笑了一下。
“孩子,我不敢想,而且我們下水道——,能放下去一個孩子嗎?”
她抬眼問他。
他眼睛垂下,沉默。
“所以我經常害怕——,我性格其實內向害怕在路上被人行注目禮的。”
“我在想——,她天天穿梭在各色目光之中到底是什麼心情——”
阮雲認真地看著他。
“你是這樣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她笑了笑。
“——我是個膽小鬼,你或許懂得也或許不懂,有些人對待感情,可能會陷得很深很深,就像不見底的深淵,那時候誰又可以拉她一把,這樣的人,平靜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克製不是壞事。”
“況且你確定現在你的心嗎,不會搖擺和遲疑?”
她斂起笑容,平靜地說著,伸出手。
許少禹有些茫然地盯著她伸出的手,他突然覺得平時覺得隨便被吸引的愛戀有千斤重,他不能也不敢隨便對待的。
他呆立著,阮雲的痛苦慢慢地加深。
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
“現在十三種人格的有一點理智的阮雲出來了,她說如果你現有隻有她一個人的話,她會好好愛你,那麼——,許少禹能不能試著學習一下,——愛一點她。”
她伸出的手主動抓住了他的。
她的手很冰冷,在他印象中的她的手軟綿綿的,他曾經戲謔說像個小豬蹄。
她在笑,眼裡卻漸漸地有了淚水。
“阮雲……”
許少禹的嗓子低沉,仿佛被石頭壓著。
她那麼誠實,讓他說不出任何隨便的話。
阮雲把他的手掌打開,覆在自己的臉上。
“沒有關係,隻要你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就好,如果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也沒有關係,也請你直接和我說,我上次也和你說了,就算分手也不會要死要活的,我保證。”
她強裝著笑臉,黑睫像燕子如剪的尾羽,沉沉地掠過淚眼。
“你不要有負擔,因為我知道負擔的滋味,我有時候克製自己,隻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可以回去的路。”
她把臉隱入他的手心,有液體燙著他的心。
“回去吧,”她放開他的手,擦了擦眼睛,笑著說天冷她這個大近視最怕了,冷空氣一激就會時不時流眼淚。
“生日快樂!”
她舉起雙手搓搓,對著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踮起腳捧著他的臉說道。
有我的生日,生日快樂。阮雲心裡補充道。
“回去試試,看合不合適,手織的可以拆的,不要在寢室說我送的,我怕你們寢室的男生在路上看到開我玩笑。”…。。
阮雲細細叮囑道,撤回手,拽著他的胳膊往來時的路上走。
許少禹無言,他有時不太懂這個情緒百轉千回的女孩。
“走吧,”
到了宿舍門口,阮雲推著許少禹的背催他快走。
“我們去通宵吧,”
許少禹遲疑了一下,把重量靠在她的雙手上,回頭笑著說。
“胡說什麼——”